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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两口相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
只是门内却忽而传来阵阵喷嚏声,夏老五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在里面大骂:“谁啊!是谁说小爷我坏话!”
他边说着边往门外跨。待到不经意抬眼瞧见太史筝那张严肃的脸,夏老五霎时喜出望外,直呼:“筝,筝!你怎么在这儿呢?你是想我了?还是来找我玩啊?”
夏老五仍是那样的自作多情。
他抬手就习惯性地去揽,他那亲爱挚友的脖子。谁料,却被高出他一头的崔植筠强行横在了中央,崔植筠看着夏老五,心想自己今日历经两难都还没抱上,怎能叫这货在他眼前得逞?
夏老五懵头懵脑望着如一堵墙般,立在他与太史筝之间的崔植筠,撇嘴道:“崔崔,你让开,你挡着筝了——”
崔植筠却阴着脸,回复说:“有什么事,就这么说吧。”
“?”
夏老五不明所以。
筝躲在崔植筠身后偷笑,她见二人僵持,顺势挽起崔植筠的手臂,与夏老五说:“玩玩玩,你就知道玩。八十余字,默错四五十个,你个笨货!我是你先生,非得气晕不可。就你这态度怎么考取功名!你现在抬脚,不许拐弯,给我回家好好温书去!”
“走,二郎,这货考不上功名,我就不理他。咱们归家。”筝说罢,哼了夏老五一下,转头带着崔植筠抽身而去。
“诶?不对!”
夏老五却指着离去的小两口,转了个圈,似是恍然大悟了声:“太史筝,你别装!刚才就是你俩说我坏话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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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手远去几十丈,再不见身后太学。筝忽然掩着酸痛的腰身停下,崔植筠拉着她的手臂,关怀相问:“这是怎的?”
筝如是说:“腰疼,腿也疼。”
她今日接连奔波,从早起到现在,是一刻也未曾休整。之前她没顾上,这会儿终是得着空闲,筝这才发觉自己这腿啊,腰啊,竟有些不听使唤。
崔植筠不懂,他疑惑道:“是走路累的?你今儿是走着来寻我的?”
筝摇摇头,她羞于启口。
崔植筠更是疑惑,“那你这是怎么回事?用不用寻个医馆瞧瞧?”
筝抿嘴说不用,她怕崔植筠真的为她寻个医馆,到时候场面难堪,便趴去他的耳畔,悄悄说了句:“其实……是你昨晚上弄得太狠了些。叫我从今早起就这样,瞧着应该休息休息就好。”
筝说罢赶忙离开崔植筠身侧,红透了整张脸。
崔植筠听后更是一惊,瞧他张口时变得结结巴巴,“那,那我这就去赁个车,咱们回家……亦或者,你今日有什么想吃的酒家,我叫车将咱拉去,我们吃过饭……再回家也行。”
崔植筠瞧着是想赔个不是。可夫妻之间,哪有那么多你你我我。
这睡都睡了,还要这么客气吗?
筝摸着腰身故意贴去了崔植筠身上,她开口应了句:“改日吧,今日不合适。老太太病了,已请了郎中瞧过,似是不大好。我今日来就是想叫你早些回去,到老太太那瞧瞧。”
“祖母病了?”
崔植筠拢起太史筝的肩,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后,便没有再多感情。
“那咱们回吧。”
后来归家的马车晃晃,斑驳的斜阳映在崔植筠望向太史筝的眼,他忽而开口唤了声:“小筝……“
“嗯。”筝举目看他。
崔植筠竟万分认真地与她说:”我下次轻些搬你。”
“……”
这呆子半晌不吭声,怎么还在想这事……筝闻言缓缓将眼眸偏开他,尴尬望向窗外那越来越近的归家之路,轻轻应了句:“你,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怒了
小两口迎着落日归家。
崔植筠先太史筝一步下了马车, 安然立在光影之中,他转眸仔细着帘下人探出头,伸手默默等待。
筝下车前看他擎等着, 便轻轻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腕。可崔植筠却稍稍向后, 将太史筝的手让了开。筝被崔植筠的动作弄得一愣,看着自己莫名被他抛去悬空的手臂, 噘嘴抱怨了句:“你干嘛?不想扶我,为何还伸手?”
崔植筠瞧她一眼, 没去解释。
他只沉默着伸出手臂,不与车上人商量分毫, 便肆无忌惮揽起她的腰身, 将人抱了下来。
筝轻轻起身,又飘然落地。车架很高, 筝扒着崔植筠的肩膀, 惊魂未定。
她气崔植筠的不言,便耍起了小脾气, 抬手一把将人推了去。筝只道:“崔二郎, 你吓我一跳。下回想抱我, 能不能直说?偷偷摸摸,一声不响, 实非君子所为——”
崔植筠瞧眼前人气呼呼的模样, 忍不住发笑。
筝瞪着他,心想这人最近是怎的?原先逗他笑都不笑。弄得自己还以为, 这人就不会笑呢!
黄昏已至,飞禽向南。
小两口互相盯着对方看, 谁也不先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