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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便起身,将人让了。
男人见状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筝没再多看那人一眼,转身将铜板交给了宝念,宝念说什么也不肯收,筝却劝慰道:“宝念嫂嫂,这不是他施舍的,这是他理应赔付的,是您应得的。您就收下吧,虽然不多,却是让他买个教训。”
“瞧他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仓夷也在旁附和,“是啊,这是筝给你讨来的公道,娘子就安心收下。那董家郎,就那样,好吃懒做不正干,整日里到处挑事惹人烦。不过,娘子也不必怕他。他啊,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没什么真能耐。你有什么事,就到南里巷子去找坊长,她是个热心肠。不会放任不管的。”
仓夷笑了笑,有些话她掂量掂量,还是觉得要与宝念说上一二。
“只是这董家郎今日说的规矩,倒是不假,这打水的勾当,确实是按区划分,不得逾越。若想更变,需得坊长同意才行。我说这话娘子别误会,我不是帮那董家郎,我只是想叫娘子明白这里头的门道。”
“多谢娘子提醒,我明白。”宝念知她是好意,她心领。
转眸收下太史筝塞来的铜板,宝念问:“太史娘子你们今日来这儿?是有事吗?”
筝嗯了一声说:“是有些事情要来寻宝念嫂嫂,不过也是顺便过来瞧瞧。对了,忘记跟您介绍,这是我家大嫂仓夷,她啊——可是自小长在这福源坊呢!”
筝介绍起仓夷,那可是一脸的骄傲。
宝念赶忙颔首问好,瞧她面对起两个伯府的少夫人,多少是有点紧张。仓夷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好在,太史筝与仓夷身上皆未有什么高门的架子,如此倒叫宝念宽心不少。
筝瞧着气氛有些尴尬,赶忙开口:“好了好了,宝念嫂嫂,有什么咱们边走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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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抬脚行路,太史筝呵着口中哈气,与宝念细说起开店的事。
宝念听得愣神,她仿若在听天方夜谭般,不敢置信眼前人的话。因为自她来到京城这些时日,她在福源坊以及周边的街巷,寻工做活,已是历经万难。一切都不像最初时,想的那样简单,愿意收容她做工的地方,少之又少。
可若想自己摆摊营生,她却没有本钱。
宝念就这样陷入两难。
但是这家中有张嘴等着吃饭,她根本不能让自己停下来思考。于是乎,她便贸然犯险,抢了那董家郎的勾当。
今日之事,实属无奈,宝念也不想如此。
可谁让这样的年月,对于她这样的女人来说,根本没有多少公平可言。宝念觉得自己整日就像是个无脚的小鸟,在这浩大的京城,根本找不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直到,筝的出现,才终于点燃了她失落已久的希望。
破木门外停下脚步,筝张口问宝念,“事情大抵如此。我只问一句——宝念嫂嫂,您可愿跟着我们干?”
宝念望着太史筝。道尽途穷的她,可还会有别的思量?
宝念自然应声说:“我干,我愿意干。”
只是,宝念实在不知自己该如何报答她们的恩德。只能一个劲地道谢。妯娌却二人相识一笑,将手里带来的登门礼,塞进她的怀中,直说:“莫谢莫谢,往后还要劳烦你多辛苦。”
话音落下,三个女人蓦然笑起,她们立在暮色之间,心中温暖。生活的琐碎,摧不乱她们坚韧的心脏,日子至此开始,也只会越来越福泽绵长。她们比谁都有力量。
宝念抬手启门,没再言语。
这大抵是她自离家起,第一次露出笑颜。
而后迈进院中,宝念开口挽留二人在家用些便饭。筝与仓夷却与之作别,说家中有事不多叨扰。
宝念望着家中清贫,便也没多劝留。
她想将来一定有机会。
待到,宝念再次出门相送,筝挥了挥手,“宝念嫂嫂,莫送,回去吧!”
宝念却迟迟不肯回身。
直到妯娌俩一路出了福源坊最外头的那条街,那扇破旧的木门才将将合上。伯府的马车前,仓夷将要登车而上,她转眸看着身后的太史筝,疑惑了句:“筝,怎么了?愣着作甚?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筝闻言莞尔一笑望向西边,看着日辅将散的天,与仓夷回了句:“嫂嫂,你先回吧——”
“你要往哪去?”仓夷不解。
筝却轻快抬脚,抛下一句:“酉时将近,我去太学接我们二郎放班~”便匆匆离去。
彼时,仓夷举着半开的棉帘,嗤然笑起。她摇摇头,望向筝欢喜自得的背影,想这小两口知心知意,他们那清傲漠漠的二郎啊,终不再是独来独往了……
而后,暮色下一声吼,仓夷只道:“师傅,麻烦归家——”
放班
挤出人潮, 穿过巍峨的朱雀门,太史筝来到太学外时,正赶上开门。
筝快步上前, 立去朱门后头东张西望, 生怕与崔植筠擦肩错过。然清一色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