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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记忆被海水搅得混乱,回想不起半分当时的细节,平静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莫测,看向了背对着自己的池浅。
光透过老旧的门落进病舍里,给这个人坐在门槛上的身影打上了一层柔光。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正托着下巴看着外面,光将这人浓密的眉宇笼罩氤氲,若隐若现的英气。
……就好像透过水光看到的一样。
海浪颠簸让时今澜的记忆混乱模糊的搅在梦里,分不出哪一秒是现实,哪一秒是濒死的幻想。
肌肤相贴的温吞触感,比海水清晰的热意,和让她感觉到安稳的平静,都是来自于这个人吗?
可她刚刚说是在海岸边捡到自己的?
她在说谎。
这个人对自己有所隐瞒。
时今澜的目光愈发深沉,紧紧的锁在池浅身上。
接着她看到那坐在门槛上的人一下站了起来,转身看着自己,脸上带着笑意。
“对了,你饿不饿?从昨天到现在你都没吃东西,我给你熬点粥吃吧。”
池浅骤然站起的背影,打断了时今澜的思绪。
说实话,时今澜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她浑身上下都在痛,刚刚攥住池浅的手已经是勉强了,被她这么一提醒是有点饿了。
“好。”时今澜点了下头。
“那我去了。”池浅由内而外的透着中喜悦。
——她终于可以暂时跟时今澜分开会儿了。
——拜那破金手指所赐,她现在真的需要缓缓。
池浅识趣又狡黠,在得到时今澜答案后立刻转身,要尽可能快的离开时今澜的视线范围。
一步,两步……
可谁承想,正当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时今澜却再次开口了。
她冷涩的声音撞击在炽热的阳光下,一声就绊住了池浅的脚:
“等等。”
池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顿的转头看向时今澜:“还有什么事吗?”
时今澜饶有兴致的看着池浅脸上重新挂上的紧张,不多语,隻抬手朝池浅伸了下手:“你站太远了,过来说。”
她骨骼分明的手指布满伤痕,苍白又狰狞,就这么轻点两下,透着股懒散优雅的劲儿,像隻侧卧于高位的薮猫,只等着池浅自己走过来。
过来……
可以不过去吗?
时今澜的身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明明面色苍白,手无寸铁,却叫人不敢反抗。
被她抬手示意的瞬间,池浅感觉院子外的太阳暗了下来,初春里没退去寒意扑在她背后。
她步伐艰难的重新走回病舍,站到时今澜床边:“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个问题想问你。”时今澜淡声,话说一半却不说了。
那黑焰温和静默的燃烧着,她就这样看着池浅走近的身影,目光在池浅身上慢慢游走,用一种矜贵散漫的眼神看着,或者说审视着池浅。
这个人战战兢兢的,知道可以暂时离开自己又松一口气。
这……是在怕自己?
她怕自己什么?
难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是时承的人!
不像。
自己都醒了这么久了,在这里还没有看到第二个人。
时承不是这样轻敌的人,就算他要迷惑自己,这间病舍也应该再有一个人监视自己才对。
说来也是有意思,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被她捡回来,按道理需要向她寻求庇护的人,却成了占据主动权的那个。
这人对自己的害怕来的莫名其妙,却又胆大妄为的对救自己的过程有所隐瞒。
这些年时今澜见过太多人们对自己的畏惧,心悦诚服得有,暗地里不服有,背叛自己的也有。
可此刻时今澜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却莫名觉得上面几种情况,她都不是。
有趣。
黑焰跳跳,忽的在时今澜眼底抹过一丝轻笑。
关于昨夜发生什么的问题都到嘴边了,时今澜又转了主意:“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时今澜就这样看着池浅,眼神放得比刚才要温和,叫池浅听到问题后大松一口气。
是啊,她怎么把这给忘了。
她交代了故事、地点,忘了人物名称了。
池浅的脸上露出一种死里逃生的安详笑容,跟时今澜自我介绍道:“我叫池浅,三点水的池,三点水的浅。”
时今澜目光微顿,在脑袋里写了遍这人的名字。
她有来有回,在得到池浅姓名后也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我叫沈澜。”
似乎是合上刚刚池浅的自我介绍,时今澜看着池浅的眼睛,接着又道:“三点水的沈,三点水的澜。”
池浅有些意外,一是因为时今澜竟然会跟她的自我介绍对仗。
二是,她跟别人不一样,她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