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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顾家老贼百般推脱,脸比城墙还厚不说,他见到汤二郎跳出来作证,在第一时间便冷酷无情的想到了应对办法。
他敢肯定,即便是顾甚微同吴江证明了左棠同她腹中孩子就是在顾家被人毒杀的。
顾老贼也会从家中选出一枚弃子,来承担下这个罪名。
韩时宴说着,目光陡然变得锐利了起来,“当然要查清楚了。省得到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说自己是真凶,叫这汴京城里的人笑话顾家胡乱塞人顶罪。”
“顾家家风清正,又有大义灭亲的榜样在前,断然是不会做出那等事的。”
顾言之的那份淡然僵硬在了脸上,韩时宴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现场一下子僵了下来,那墙头的议论之声在这静寂的夜空之中,一下子被放大了,显得越发刺耳起来。
顾甚微看着,心中无比复杂,都说一个好汉三个帮,这帮忙的人多了之后,她这个苦主倒显得毫无用处了。
她想着,上前一步,亦是朝着那墙头看了过去。
“你有汤二郎做人证,我自是也有。还等什么?出来罢!”
豆花西施
顾老爷子身边站着顾玉城,一个呸字险些脱口而出。
那汤二郎那是来给他们顾家作证的么?那分明就是拉偏架的生瓜蛋子!
他想着,有些惴惴不安的朝着那围墙看了过去,虽然已经是第二回 看了,但是那整整齐齐的一排脑袋还是让人心中怵得慌。
他的嘴唇轻轻颤了颤,瞥了一眼站在那头不动如山的韩时宴,心中那叫一个七上八下。先前顾甚微那臭丫头有一句话说得没有错,他这个人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就是旁人为了好听,称他一句顾员外。
在这个家中,他除了生出了一位驸马并没有任何的作用。
他阿爹的手段三年前他便见识过了,五弟那一房人说舍便舍了。这一回若不是这韩御史搅局,就算顾甚微同吴江证明了顾家有人下毒又如何,找个婆子顶罪便是。
再不济还有二房,三房,四房的那些人,无论如何也是轮不到他的。
可这如今,一个寻常的阿猫阿狗是没法交差的了……
顾玉城想着叫苦迭迭,看着那院墙的心情愈发紧张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皇城司袍儿的壮汉拧着一个人翻墙跃了进来。
他手中那人低着头,瞧不清楚容貌,只能从她的衣着判断,那是一个年轻的妇人。
她穿着一身桃红的的长裙,头上还簪着一根扎眼的金步摇,她走得颇快,那金步摇一晃一晃的,愈发的引人注意。
顾玉城眯着眼睛盯着看了又看,他虽然读书不佳,但眼睛却熬坏了,时常有些看不清。
待隔得近了,他才发现那金步摇下头坠着的乃是一座绿白相间的小玉楼,玉楼上坠着点点流苏款式十分别致。
顾玉城脑子嗡的一声,他睁大眼睛朝着那妇人看了过去。
却见她在灯火之下缓缓抬起了头……
“春杏!”顾家的人群中有人认出她来,不由得惊呼出声。
顾甚微冲着护送春杏过来的张延点了点头,没有错,她口中的证人的确是当年她母亲身边的大丫鬟春杏。
……
时间回到今日清晨,南阳巷。
“大人,您的消息没有错,这南阳巷子口从前的确是有一家卖豆腐的,那豆腐郎家姓翁是地道的汴京人,娶了个婆娘闺名春娇,只不过后来这一整条南阳巷都被南地一个富商买来盖宅院了。”
顾甚微双手抱臂听着张延的汇报。
她从顾楼那里离开,便径直来了南阳巷想要寻找春杏的妹妹春娇。
不过来了之后,瞧见那长长的围墙,朱门前头欢欣雀跃的石头狮子,便知晓这地方已经沧海桑田了。
她对汴京城的变迁不熟悉,可有人熟悉。
当初张春庭给她指派人的时候便提过,属下二人当中那张延乃是土生土长的汴京人,对这里的大街小巷都十分熟悉,若是用得好是个十分有用的助力。
张延见顾甚微听得认真,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如今他被派到顾甚微手下办事,先前关御史案中他多有得罪,且同队的荆厉出身好长得好,又有奇异本事在身上,明显更得顾甚微信任,他都已经做好了坐在冷板凳上穿小鞋的打算。
却是不曾想还有机会!
他想着,越发的卖力地说了起来,“那富翁姓翟,从前在汴京城中便各处都有房屋,但均在零星几处,不便阖族居住。于是当时他买南阳巷的时候,用的是换买二法。”
“愿意拿钱的可以拿钱,愿意换屋的换屋。大人要找的那个豆腐郎,选的便是换屋。”
“他倒贴了银钱,拿了长更巷一处临街带后院的铺头,不卖豆腐改卖豆花了,不知道大人听说过没有,就是小有名气的那家翁家豆花。”
顾甚微瞬间想起了方才在韩时宴小院中看到的那张图,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