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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无忧听着他近乎疯魔的声音,觉得对方多年东施效颦,竟真的将风澈的声音学去半分,他一边恶心着对方的相似,又一边忍不住贪恋地想:若真的是风澈就好了,若他活着,若他还是风家道子,这长老院首席,必然是那一身红衣黑纱才能配得上的……
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确实是如对方所说,为风澈的事而来。然而他此行非但没有杀了风澜,助风瑾一臂之力,还把自己折到风家,看风澜这副病态的样子,是准备杀了他了。
楚无忧越想越委屈,簌簌落下泪来。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玉石一般清冷清脆的声音:“首席,是我考虑不周,刺客要杀吗?”
明明是冷冽无情的声音,却像是最后一根稻草,让楚无忧在绝望中隐隐升起一丝希冀。
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等着风澜的回答。
紧接着,他浑身一震。
那人指尖在所有人都不能看见的视角,轻轻碰上楚无忧的后背,让他冰冷的身躯骤然回暖。
楚无忧不敢回头,听见那人拉长到有些发抖的吐吸,却在说下一句话时恢复了平静:“首席,弟子刚刚深思了一下,以弟子修为,尚且不敌他,他是故意被我抓来的。”
对方深吸一口气,向前一步,楚无忧微微扭过头,看见了那双浓密眼睫下,透着浅浅琉璃色泽的眸子。
他缓缓补充道:“他似乎,就是想来风家。”
风澈在楚无忧起身攻向风澜之时,才意识到并非楚无忧近些年修为搁置,连迟斯年的水平都打不过,而是他本就是风家长老院来的。
楚无忧大声指责风澜不臣之心,情绪激动得口不择言,简直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愤恨。
风澈看他垂眸落泪,下意识就站出来替他解围了。
这个傻子,在风澜手底下挑衅,只知道哭可活不下来。
何况,他就是为自己而来的。
风澜朗声一笑:“楚无忧,别哭啊,你是风澈的朋友,又不远万里地来看他,我好吃好喝招待你还来不及。”
他转头看向风澈:“迟师侄带回来的贵客,脾气有些凶厉,没伤到师侄自己吧?”
他袖间的黑纱随着他的步伐流泻而下,直至在风澈面前站定。
风澈垂眸,躬身欲拜,风澜的手虚虚扶了他一把:“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他此言一出,长老四下抽气,风澜余光瞥过去的时候,无一人敢言。
他心底轻讽了一声:风瑾身边的记名弟子与长老院首席之间,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然而如今风澜权势滔天,长老纵然是看见了,也不敢说什么。
风澈见楚无忧被好好招待着送下去,终于放心离去。
他急于求证心中猜想,一路匆匆赶回洞府,解开了迟斯年的禁言。
迟斯年许久不能言语,刚刚解开,猛咳了半天。
风澈看了一眼,有点愧疚:“那个,你喝水不?”
迟斯年一边咳一边点头。
风澈扫视了一圈光秃秃的洞府。
风家内门弟子,尤其是嫡系和亲传才有资格住洞府,洞府倚灵脉而栖,照常应是风家弟子居所最高配备,谁知迟斯年这里面什么也没有。
连杯水都没有。
风澈思考了一下,右手起势,将空间阵图凝成杯盏,左手坎水阵图施展而出,透明的空间内立刻盛满了水。
迟斯年接过去的时候噎了一下。
这人空间界随便用是吗?亏他能想得出来拿空间界当杯子。
迟斯年喝了一口,然后坐在地上一副即使你这样我也不认账的嘴脸。
风澈瞟了一眼对方冷淡的神色,腆着脸问道:“你和风澜什么关系?”
迟斯年一脸我就猜到你要问的表情:“自然他是我师伯,长老院首席。”
风澈见迟斯年不愿多说的神情,觉得他似乎在隐瞒着什么:“我说的是,私交。”
迟斯年突然笑了一下。
他极少显露真实情绪,如今难得一笑,却尽是嘲讽:“我是风瑾座下挂名弟子,和师伯有什么私交,怕是不好吧?”
风澈眸色中的幽蓝由浅转浓,八卦阵图即将呼之欲出,又被他压制下来。
如今溯洄迟斯年的过去太过浪费时间,何况未来已经有了他的加入,已经随时会滋生变数,不如直接问清楚要容易得多。
何况以风澜的姿态,恐怕没几日便会动手了。他需要尽快搞清楚迟斯年的立场,才能在不影响他的命途的同时,改写风瑾的死亡结局以及风家动乱。
迟斯年看着他的神色,语气带着揣测:“能施展空间界,卜术卓绝,认识风瑾风澜,与风澜以同辈相称……”
他神色晦暗:“你到底是谁?”
风澈漠然:“你无需知道,也别再揣测,我要做的事,你一个小辈干涉其中有害无益。”
迟斯年冷哼一声:“你不是卜算很厉害吗,算算我和风澜风瑾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