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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凭她贫乏的想象力,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事,是姬赤华做不到且需要她相助的。但两人来的都比姬无拂早得多,有事也说完了,只能是和她说话。
姬赤华笑道:“不是什么难事,去年你带着长庚往福州走了一趟,这回麻烦你再带长寿一起去江南逛逛吧。不患寡而患不均,长庚回来后总念叨着福州的事,长寿听了很是羡慕。”
玉照与姬赤华是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的结实交情,长寿和长庚更是常在一处教养,感情亲厚。因此从姬赤华口中听到有关长寿的安排,也不奇怪。
姬无拂掐指一算:“长寿十四岁了,明年及笄就可以出府担事了,这时候叫我带走不太好吧?”
姬宴平在一旁吹风:“带上吧,正好方便了明年再找个由头把你叫回来。总待在外面肯定是不成的,除非是宗王出镇,不然都是要留在京中的。”
便是从前有留在封地的宗亲,如今也没有了,鼎都叛乱之后各地宗亲要么被宋王亲手请回来,要么就埋在土里,除非在外任职,其余的宗室亲眷俱在新都十王宅中。
姬无拂显然也想到了十王宅,抽了抽嘴角,她真是听不惯这个名:“我知道了,会偶尔回京看看的,报个平安。”
姊妹三人随口聊了些闲事,难得清闲。姬无拂手中第三碗茶喝到底时,姬赤华忍不住叹气,终究是开口道:“四娘何必在外受风吹雨淋,在家中难道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姬无拂实话实说,“只是我不太喜欢新都……也不是喜欢外面、也不多怀念鼎都,怎么说呢,我只是比较想念小时候的样子。现在也没不好的地方,就是单纯地怀念。上次去福州,我借着打马球揍了裴氏一顿,那天我就想起小时候了,在鼎都长姊和二姊打球,到处都热火朝天的,虽然我只是扔了个球,心里还是很高兴。那时候真好啊,明知道世事变化是无可违拗的,但我就是提不起劲儿。”
一口气说了许多,却全无重点,姬无拂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只好住嘴。幸好眼前两个人都能从她混乱的话语中捕捉到重点,神情沉凝。
屋内一时间落针可闻,还是姬宴平先嗤笑一声,道:“你就是吃得太好了。”
“阿姊不能让我吃惯了山珍海味,再去吃糠野菜。”姬无拂不否认这点,她的童年就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生活在太极宫最温柔的季节里,幸运地避开了寒冬,甚至连风声也没有落进她的耳朵。
鼎都之乱不是任何人的错,要怪只能责怪最初建立这一套制度的人,和层层堆叠完善制度的人,在封建之下人人有别,动乱是必然,只有前后之差,唯有她的童年是完美的。
盖因她对太极宫的记忆太过完美,所以至今不能忘怀。但姬无拂也不会轻言她人的对错,她要试着自己走一条路出来,以此来证明自己的选择没错。不过,在路走通之前,是不适合与人说的。
姬无拂眼睛盯着碧绿的茶不放,好似能从中看出英姿勃发策马扬球的两个少年,不过十五年啊。一口喝尽碗底茶,姬无拂站起来,向两位阿姊告辞:“今天喝了太多的茶了,我过会儿要去见圣上不能失仪,茶就喝到这吧。”
姬无拂手指刚搭上门框,姬赤华终于开口:“圣上去年否过一回了,你觉得她这回会应允吗?”
“聪明人总是能考虑百步千步的长远,而我素来拙一些,只能看到眼前事。”姬无拂拉开门,听木门的缓缓摩擦声,并不回头,“阿姊,在我看来,我们都还很年轻啊。”
年轻的时候都不出门走一走,老了就走不动了。
走远了还能听见姬宴平正与姬赤华说话:“这事阿姊应该让玉照自己和四娘说,她不会拒绝的。”
“无论是我们谁提,四娘都不会拒绝。”姬赤华声音淡淡,毫无起伏。
这只是小事,姬无拂早知道自己不可能单独带着大批的财帛粮食和人手在外面奔波,那样太危险了,朝中的议论声和弹劾会源源不绝地送到皇帝案前,一个自由的皇子,本身就是一种对皇权的威胁。
今天劝说她的人,大约是有些真心实意在内的,而她却不敢尽信。她记得谢大学士这些年里的殷切教诲,同样记得谢大学士最初在立政殿的言行,立政殿已经随着大火烧没了,但发生过的事情不会轻易消散。
谢大学士是个向往权力的人,当年还是太子的姬若木东宫属官齐备无从插手,姬赤华身后有亲娘陈姰,姬宴平之母晋王自认方外之人早与谢家断交,而当时的姬无拂身上有谢家能占据的缺口,至少名义上有亲缘。
眼下姬无拂刚放出话去要走,这边谢大学士便起了致仕的心,即便知道是巧合,姬无拂也无法完全不介怀。
长大之后,思虑的事情不可避免地变多,就像阿娘和阿姊之间,她必然是偏向阿娘的,只有阿娘在,她才能有如今自由行事的余地。这点上,她和阿姊也并无不同,人总是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汲汲营营。
一直以来,背地里为姬无拂惋惜的人很多,觉得她出生得太晚,如果她早出生个十年八年,定是铁板钉钉的太子,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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