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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边听边冒冷汗,心中却又颇觉讚许和快意,已是做好了破釜沉舟决一死战的准备。
那人却忽地又笑将起来:“哈哈哈,有趣有趣,你这般口齿伶俐,倒是合了我的性子。罢了,我也不想多生事端再和一个名门正派结了仇,只要你跟我走,我便放过你的师姐,可好?”
二人心下一惊,不知他究竟是认真还是玩笑,却也本能地牵着手一同后退了几步。
江灵殊在心中飞快思索着——对方看起来并非出于一时兴起才故意为难她们两人,显然有目的而来。听他话中意思,又应与凤祈宫无甚关系,若真是为了带走灵衍,也绝非只是因为她说的话“合了他的性子”这般简单突兀。
只是灵衍究竟有什么令他在意之处,她却也想不出来,隻疑心要么是与她身世有关,要么是之前在集市拾画时才被对方盯上,无论是哪一个原因都棘手得很。
此人阴险鬼魅,功力深不可测,以她们当前的状态,要对付这么个不知深浅的怪人实在勉强,因而当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尽量拖延时间,伺机争取逃跑的机会。
灵衍似乎与她想到了一处,深吸一口气道:“前辈此话说得不清不楚,叫人多有疑惑之处,若不明言相告,请恕晚辈难以从命。”
“哼,”那人冷哼一声,“你以为现在这局面下,你们还有的选择?若负隅顽抗倒也并非不可,就算肢残体破,带回去也修得好。”对方边说边伸出一隻纤长白净的手,顾影自怜般举在眼前欣赏着,举止怪异妖惑、似男非女。加上用那样的声音将人的身体形容的有如傀儡一般,全然不带分毫感情,直叫江灵殊与灵衍二人起鸡皮疙瘩。
惊变(三)
她们听出了那语气中的不耐烦之意,知道拖不了太久,心中一横,已摆出了防守的架势。江灵殊紧紧攥住腰间系带,却在此时递了个眼神给灵衍——既然对方目标是她,待会儿必定会全力追击。届时自己便可在后方抵挡阻拦片刻,只要灵衍平安逃脱,以自己的轻功要脱身应该也不会太难。
灵衍如何不知她的意思,只是撇下对方自己全力逃跑这种事,她着实不屑更不愿去做。
江灵殊看出她的犹疑,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意在叫她放心。又低声道:“若不如此,你我皆必死无疑。”
其实究竟会不会死,她自己也不甚清楚,只是若赤手空拳与这等来路不明的邪魔歪道作战,不死恐怕也会没了半条命——谁知他身上是不是还带着些暗器毒物?但她这话说得委实太重了些,灵衍心内一震,几欲落泪,隻得微点了点头。
就在她颔首的一瞬,江灵殊瞬间左手聚力反手将她向后一推,紧接着便衝那人袭去,右手将腰带倏地整段抽离,带了十足的内力向前扬起,直逼对方命门。
从方才起她便一直在想要如何悄悄“变”出些兵器来应对,本想折根竹枝,可对方一直盯着她俩,实在难以行动。直到她因太过紧张绞着袖口时触到外衣的腰带,回忆起明霞殿殿主苏染以丝带为兵,用时以内力加强韧劲甩出抽回,柔中带刚进退有致,宛若游龙翩舞,分毫不输刀剑等利刃。自己虽然并不善此道,但危急关头却也只能尽力一试。
灵衍不敢辜负了江灵殊一番苦心,却也不愿什么事都不做。思忖一瞬,借力向上飞起的同时拔下发间一根花簪往那人面中掷去。虽并不真能伤到他,但能叫对方分一分神也是好的。
果然,那人先顾着疾速飞来的花簪,伸手一掌将其击碎。此时江灵殊手中长带已近其身,却又反手一扬,尽数抽回,放了个虚招。
她自知使不习惯这软带,气力不稳。若那人借着长带传力反打,她定然分毫不落全接下去,到时只怕连还手的余力也无了。
果然对方刚刚伸出一指,欲将用十成功力点在带端时,却如此被戏耍地扑了个空,气恼不已。眼见灵衍已飘然飞出十数米,手上招式越发狠辣起来,决意先解决了江灵殊再去追那另一个。
江灵殊先前交手时便已明白自己功力并不如对方,也不傻傻与之站着对打,收回手中长带的一瞬便纵身跃起,于低空中边后退边拆招抵挡。只是对方掌法变幻莫测,招招带着狠戾之气,她渐渐也有些气力不济,却知此刻若有一丝松懈便会顷刻毙命,强撑着挥带阻下一团团急袭而来的浑厚内力。那人察觉她略有乏力松懈之处,唇边轻笑,手上招式越发密集地发出。江灵殊疲软难挡,终于续不上力,隻闻腰带疾掠处一段段应声碎裂,顷刻间手中便什么也不剩下了。
她好容易拖了这么久,前方灵衍的身影却不知怎的落于地面站着不动了。一时间心急如焚,顾不得身后强敌,飞身向前查看,却与灵衍一样呆住了。
是了,前方本就该是悬崖来着,只是她久未来此,竟早忘了。
眼见已将两人逼至绝处,那人也不再戏谑调侃,隻淡淡地道:“还是先前的条件,你们自己选便是。”
江灵殊与灵衍相视一眼,便已明了对方所想。她们伸手握住彼此,坚定无畏地笑了笑,紧接着便一同跃下山崖。
纵然粉身碎骨,也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