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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消失了,扶南的白色吉普刚刚起步,又赶上一个红灯,她降下副驾驶车窗,看着苏玉尘,说不清眼神里有什么,但确实复杂。
还有一种棒打鸳鸯的负罪感。
苏玉尘也对扶南鞠了一躬。
“对不起南南姐,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你放心吧,不该是我的,就不应该肖想,这么多年我都很明白这个道理。以后我还是会继续努力工作的,谢谢一直以来的照顾。”
过往种种一直都靠自己,现在也一样,双脚踩回地面,好好努力走下去就是。
扶南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对她笑了笑,升上了车窗。
路口的红绿灯变绿,扶南的白色吉普也消失在了夜色里。
苏玉尘静静凝望着那黑洞洞的夜幕,心中的酸涩翻滚,仿佛压都压不住。
她曾经离月亮那么近,可是自己是一颗尘埃,靠近皎皎月光的自己,被照耀得露出了泥土尘埃的本质,才更像一个笑话吧。
过往种种,包括那一夜,就当做一场绮丽美好的梦吧。
打你屁股
“《王朝列传》第九十六场第一镜第一次,action!”
场记在镜头前打了板,镜头开始运转。
苏玉尘已经换上了鸣鹿公主的淡蓝色衣裙,这身衣裙实在好看的很,波光粼粼的裙裾上缀着串珠流苏,衣角袖笼都用丝线精致地锁了边,暗纹刺绣把考究的衣料拉升到了非常精美的高度。
头上梳着发髻,下半部分垂坠及腰长发。
淡蓝色的晶莹珠饰,点缀在发髻上,还有一小簇细钻,贴在右侧的眼睑下方,沿着杏眼的弧度,慢慢上扬。
苏玉尘扮相好看极了,以至于监视器后的、围在外围的,剧组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但她不只是好看,更把公主的那种气质,端庄中散发的高贵笃定,都展现了出来。
高导在监视器后面,微微点头。
从监视器上面的瞄准框上移开目光,就看见端庄持重的公主殿下,正沉着目光,在所有的瞩目中,款款而行。
长裙曳地,鸣鹿公主来到宫宇穹顶下,回身看了一眼茫茫高阶下的文武百官,然后一甩宽大的袖笼,将一众身影甩在了身后。
旁白有人喊:“鸣鹿公主到——”
苏玉尘双手置于腹前,掌心向内,左手压右手,肩膀端平,哪怕行进之中,依旧微微仰着头。
发饰衣着颜色冰沁的色泽,仿佛她就是如此沁凉如水。
短短一段行走,气势更是拿捏精准,把公主那骨子里带的高贵骄傲表现了出来。
现场安静地看着,没有人认为她是苏玉尘。
大家眼睛里看到的,俨然就是高贵典雅的鸣鹿公主。
纤细高挑的身影穿过层层迭幔,来到了金龙宝座之前。
宝座在玉阶之上,仿佛是高山仰止的存在。
被层层迭迭的纱幔隔开了视线。
停顿了片刻,她矮身一礼:“鸣鹿参见母后殿下。”
“多年不见,母后安好。”
台阶之上,一名艳丽华服的女子负手玉立,正背对着她,那长长的裙摆和阔型披肩,如昂贵锦缎的瀑布,一路顺着华台流淌下来。
阮梦卿缓缓转了过来,圣皇后眉心点着艳丽的火焰花钿,长眉入鬓,肤白唇红,一双杏眼里都是岁月赠予的宽和与淡定。
“我儿,好久不见。”
她说着,缓缓坐下,那金色的龙椅宽大,却被她雍容华贵的气质填满,并不觉得哪里不对,仿佛她就应该坐在那里,俯瞰天下苍生。
“母后,这次我回来,便不走了。”
苏玉尘说这话,略敛了敛眸,长睫颤颤,似乎掩饰了什么情绪。
“我知你所求事,但你所求艰难,也执意如此,不悔吗?”
圣皇后站了起来,身后的两位侍从立刻拎起那垂地的披肩,躬身低头,恭敬地随着她向前进。
片刻,那缀满珠花的鞋子踩在了地毯上,停在了苏玉尘身前。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离得很近。
却隔着一片云锦纱缎,半透不透的面料,隔开两张极其相似的面孔。
“儿臣,不悔。”
苏玉尘铿锵有力地将这几个字吐出,随后宽大的袖笼飘逸一扬,双手执礼,再度深深一拜。
这一次,行的是躬身拱手的君臣礼。
佩环叮当,发饰上天青色缀珠流苏轻轻摇曳。
圣皇后眼底滚过一丝情绪,很快平静下来,脸上依旧满是威仪。
“好,我儿既不悔,那孤就看你今后如何。”
她抬起手,双指指尖轻轻一抬。
立刻有两名宫人动作整齐地将纱幔掀起。
红纱开幕,圣皇后与鸣鹿公主面对面站着。
机器静默无声地滚动着电子胶卷,记录着一道如烈焰般曳地红裙身影、一抹如天青色流苏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