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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干搭了人情在里头。”
狱卒年轻活泼,就催着牢头:“我看行,不过说一说,又不是抢他的饭碗。”
牢头矜持地,说:“小官人瞧得起我们,少不得,舍了这老脸,为小官人找一找他去。另一样呢?”
祝缨就说了打板子的事儿:“又听说,打板子也是有轻重的?想问问是哪个的差事?”
牢头严肃地道:“小官人要做什么?这可不行,告诉小官人一声,别在这上头动心思!王大人的眼,毒得很!”
祝缨笑道:“我并不是要贿赂人打他重了或者轻了的,也是想知道一些里面的差别,以后自己也好斟酌。”
牢头摇摇头,迟疑了一下,又点点头,应道:“好吧。小官人,我是怕了你了。你是聪明人,我就拒了你,你也有别的法子能学到。不如咱们先有个君子协定——你可不能把我们搭进去。”
祝缨道:“一言为定!”便将茶果都送与了他们二人。
两人便与祝缨约定,明天白天,他们代祝缨说项,祝缨明天从宫里出来几人碰个面,成与不成,好与她回话。
第二天,祝缨往大理寺又混了一日,傍晚出来到了京兆大牢那里,今天牢头排了叫狱卒当值,自己对祝缨道:“小官人,小官人运气真好,两个都答应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有功夫?我为小官人引路。”
祝缨道:“必是您从中说了好话,我必有酬谢。”
牢头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祝缨道:“要是不麻烦,今晚能见么?”
牢头道:“好。”
祝缨又去买了些礼物,与牢头先去仵作家。仵作家住得偏僻,倒有一所小小的院子,比祝缨赁的住所要小些,但因世代在此,房子却是自己的。他家里倒是干净整洁,还有一股药味儿、香烛味儿。
仵作已被牢头说服,因牢头说:“这小官人脾气极好——只要人不得罪他,他就极客气,又会来事儿,主意又稳,本事又大,靠山也硬。”仵作便不因祝缨年轻礼貌而拿乔,客气地说:“旁人都躲着我们,小官人倒好,还往这儿凑来。”
祝缨笑道:“我为什么要躲着有本事的人?有什么好忌讳的?是他们不晓事儿!他们哪里知道,活人比死人可怕多了。些许礼物,不成敬意。”
牢头道:“老杨头可是这里最好的仵作了!并不比大理寺的差。”说到这里,才想起来,大理寺当也有仵作,不知祝缨为何要到京兆来寻人。
祝缨自有她的想法,并不与他们两个说明。杨仵作也不敢当祝缨的正经师父,祝缨如今是官身,杨仵作并不敢以师父自居。两下含糊过了,祝缨叫他“杨师傅”,杨仵作叫祝缨“小官人”。约定了以后寻他学习的日子。
离了仵作家,牢头再引她去见相熟的衙役。牢头认识的也不是一般的衙役,乃是一个班头。这班头与牢头相熟,言语间十分客气:“我们哪有什么能告诉小官人的呢?”
祝缨笑笑:“什么行当里没点子诀窍呢?我也不要抢你的饭碗,不过是为了我的饭碗,要多晓得一点事情。”
这话说得就很上道,也显示了她不是个才做官就鼻孔朝天的小傻子。班头还要说:“我们当差的,全是跟着上头大人们走,大人们松些,我们就松些,大人们严些,我们就严些,并不敢自己有什么主张。”
祝缨笑道:“那就是宽严都懂了,我是遇到宝啦!”又谢牢头找对了人,又许必有谢礼。
班头道:“不敢。不知小官人想知道些什么?多的,小人也不好说,小人虽穿着号衣,也不过是讨生活。”
祝缨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并不会叫人为难。今天叫你为难了,倒将大叔搭了进去,以后哪个还肯再帮我?我如今才几岁?往后日子不过了么?我新来这京城,怎么能不与人共事呢?只管放心,以后大家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牢头又一力撺掇,班头不便再拿乔,便说:“好!小官人说话中听,办事牢靠,就听小官人的。”
当下又约定了,班头这里,既答应了,就不像仵作那样还得有什么准备才能说话,当下三个就聊起了昨天的案子。祝缨趁势就说:“这打得轻重,有什么个说法?”
班头道:“那是得练的,有的是内伤,外头看不出来,里面已经打坏了,有的是看着伤重吓人,其实养几天就好了。不过现在也不大敢在王大人面前弄这些了。”
祝缨问道:“这要如何看?又如何得知?”
班头顺口给她讲了一些:“其实,只要大人们用心,都能明白的。现有的,打完了,看若干天,若干天里死了,就算是打死的。大人们判案,也是这个道理的,譬如殴斗的案子,有当场打死的,也有打完了两天伤重不治死了的,就也算是他打杀的。别的大人不上心这个,过去也就过去了。王大人不一样,他会查问的。搁以前,八十板子,一次打完就完了,只有他,照着章程来,先打四十再打四十的。”
祝缨点点头,说:“律法里是有这么一条。”
“害!有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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