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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什么?”
他们总说:“没事儿,你新来的,什么都还不知道,先看卷宗!”
看到晚间,左评事抻了个懒腰,说:“哎,今天谁当值?”
王评事说:“不该咱们的!”
左评事道:“那好!小祝你才来,这一轮先不排你的班,你下个月再班宿吧!”
于是一呼啦散了回家吃晚饭去了,留下祝缨看着他们欢呼的背影:搞什么鬼?
…………
头一天坐衙回家,祝大和张仙姑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巷口,殷殷切切地等祝缨回家。还在巷口,张仙姑就问:“怎么样?怎么样?今天干什么了?”
祝缨看着他们俩,想到今天一天的遭遇,也是失笑,道:“都挺好的,回家吧。”
这天晚饭也都是新菜,张仙姑一边给她挟菜一边问:“怎么样?怎么样?”
祝缨道:“我来到,还什么都没干呢,那边饭还行。”
张仙姑道:“那就好!”
两个神棍也不知道皇城衙门里是个什么样子,但都是尽力叮嘱。而后祝大突然想到:“你新到的,不一起喝个酒接个风的么?”
张仙姑一惊:“你可不能胡说啊!”
祝缨摇头道:“没有啊!并没有酒局。”
两人才放下心来。
祝缨吃完晚饭,又点灯接着读书、练字,二更天才睡。
第二天早早起来去大理寺应卯,又是看了一天的卷宗,不过她渐渐地看出了点兴味来。不得不说,各种案子可比街头说书讲故事的人编的那些离奇又有趣多了!再将前人的判断对比她之前背的那些律令,又有了些新的体悟,甚至为何律一直不变,但是令却不时对律做出补充调整——律法的改变,跟不上人的心眼儿。
她这一天,依旧是同事们跑来跑去的忙,但每逢她要伸手,左评事等都说:“不急。”
祝缨只好继续看卷宗。
左评事见她忙着,起身老文吏老方,问道:“新来的小祝,她了都看了些什么?”
老方道:“一些旧档。”
“哪一年的?什么样的案子?”
“都有,从太-祖年间的到今年的,随手抽。我看他拿三个骰子,扔了几点就去第几个架子。再扔,就去第几格。再扔,就抽第几本……”
左评事嗤笑一声:“到底是个小孩子。他看的什么,簿子我瞧瞧。”
老方也是留守的老人了,拿了登记簿子给他看,问道:“这个新来的,来头不小?那个比他大的可没他品级高。”
“唔,裴少卿为这个正与咱们郑大人怄气呢。”
老方也是一笑:“两个都想干出点什么来,偏偏两个不是一伙的。啧,上头争名夺利,就会抽着咱们拉磨——您不给新来的接风?”
“接什么接?还看不出个好歹来呢!先搁那儿吧。大家伙的钱不是钱吗?又要讲个清廉。我们没钱。”
这两人虽然一官、一吏,却是大理寺的老熟人,也能说些话,又聊了一会儿,左评事翻完登记的簿子,见没什么问题,随手一放。
祝缨于是又平平安安回了家,吃着张仙姑给她预的宵夜,吃完了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若无其事地去皇城应卯去了。
就这么过了几天,直到休沐日的前一天,左评事对祝缨道:“小祝,你准备好铺盖,下旬要轮到你值夜了。”王评事插了一句:“本来不用这么早的,这两天他们又有两个要出去办差的,害!先前的事儿被翻出来,弄得好些个案子要重新过一遍筛子,这不,原本不用咱们跑的差使,也得再跑一跑了。”
祝缨道:“好。”
入职后的第一个旬日就这么平平无奇地过去了,没有繁重的公务、没有找麻烦的上司、没有排挤的同事、没有故意添堵的小吏,甚至有大理寺办事小吏给她搬个书卷、倒个热水。
祝缨每天过得都一样,除了字有了点进步,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
到了休沐日,祝缨早早起来,吃了早饭去了郑府。郑府已经有人记得她了,门上笑着问道:“祝小郎来了?”
祝缨道:“是。郑大人在吗?”
“在的。”
祝缨又多等了一会儿才在书房里见到了郑熹,郑熹仍然是那副从容的样子,说:“不错,不用金良带路就认得我的门儿了。”
祝缨道:“我与您初见的时候,也不是他引的路呀,不过后来处得来,就一同过来了。”
郑熹道:“嘴上不饶人!手上功夫怎么样了?字练好了吗?”
“这才几天呀,”祝缨说,“也就比之前好点儿看得见。说起来,您怎么裴少卿了?他看着我跟我偷了他家二斤油似的!指定不能是我偷的,怕不是……”
郑熹骂道:“小兔崽子!你那笔烂字,他能喜欢得了你吗?”
“那他别来大理寺找人,去翰林供奉那儿,不但有写得好的,还有会画画儿的呢。”
“又胡说!哪个饱学之士的字差了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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