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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却站在院子的门外,他们的面前,沉声相问:“恁们几个谁买东西啊?”
钻地鼠瞧见这卖货翁,气不打一处来,张嘴就是一通辱骂,“他奶奶的,大半夜哪来的死勘宅!滚滚滚,没看见爷在办正事?爷不买东西,趁爷心情好,赶紧滚——”
钻地鼠耀武扬威地呵斥。
可那老翁却纹丝不动地立在原地,他的出现叫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老翁压根没理会钻地鼠的话,瞧他缓缓卸下肩头的扁担,沉重的货箱便砰的一声落了地。
老翁垂了眸,看着脚边尘土飞扬,自顾自地说:“哦,是恁要买东西啊?那这位客官,是喜欢长的短的?利的钝的?是喜欢短柄的,还是长柄的嘞?”
“老神经,听不懂人话?你找打——”
院前的小弟,气焰嚣张。挥舞起拳头,便朝老翁出击而去。宝念心软不想牵连无辜的人,情急之下,她咬伤了钻地鼠的手,忍下他扇来的一掌,高呼道:“老人家危险,快走。”
怎料话音未落,宝念竟亲眼瞧见,老翁利落地躲开了来人的那一拳。
一双鹰似的眼,在斗笠下一闪而过。
跟着一掌重重打中那人的下颌,哀嚎声便瞬间响彻。所有人怔在了此刻,老翁却仍继续在货箱里,沉着地翻找着。当那像是兵器乒铃乓啷相撞在一起的声音,戛然而止。
老翁直起身,兴奋了声:“可叫俺找到哩,客官想要的东西。”
钻地鼠不知为何忽觉毛骨悚然,“上……上啊,一个老头你们都打不过?舍人养你们吃白饭的?”
一旁的大块头,得令啐了口掌心,抬脚就要上前。老翁却一眼就瞄出他的弱点,淡然应战,几步攻进他的下盘,大块头的力气没使出去,便倒了地。
“你你,你是什么人——”
这次换恶人胆寒,钻地鼠撒开宝念,想要逃跑。
老翁却又压低了斗笠,握着一把细长的匕首,默不作声向人靠近。当钻地鼠跑过他的身边,老翁便干脆利落地抓起他方才握紧宝念的那只手,倒按在门板上,低声说:“恁说说,是这只手不?”
钻地鼠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他颤抖着想要挣扎,却被老翁那暴起青筋的手腕,压得动弹不得。
这…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他是谁——
思量间,刀起刀落,老翁的动作不带有丝毫的犹豫。
他的手法精准迅速,狠绝却不够毒恶。鲜血顺着钻地鼠的掌心滑落,他被眼前人极强的压迫感震慑,压根不敢声张。宝念站在院门下头,倒吸了口凉气。
老翁事毕松开他的手腕,从腰间掏出白布,若无其事擦拭起带血的匕首,“小子,给你个教训。无论你是做什么行当,欺辱妇孺老弱,都叫人不耻。没有道义,你迟早得在阴沟里翻船。今日我能偏你骨头三分,明日就能废了你。滚回家养伤吧,伤口不深,约摸着半个月就能好。好好用药,落不下病根。滚吧。”
老翁出言放逐,钻地鼠却愣在原地,不曾动弹。
老翁瞥了他一眼,作势又拿起了匕首,“咋的,不走?还想再挨一刀?中,满足你。”
老翁的举止,叫人闻风丧胆。
平日里四处作恶的钻地鼠,第一遭受了这样的对待。恶有恶报,瞧他抱着手心,踹起地上的人,吓得屁滚尿流,落荒而逃。老翁见状回眸大骂:“一群乌合之众。老子上场杀敌的时候,你们毛还没长齐呢!”
可等再转眸望向那头惊魂未定的宝念,老翁竟抬了抬斗笠,笑着问了声:“丫头,老朽是不是吓着你了?”
“太史老爷!?”
宝念瞧见斗笠下的人,顿时给吓了一跳。她惊讶着问:“怎么是您?您怎么在这儿……”
“卖货?”
太史正疆却比了个嘘的手势,瞧他警惕着扫视过四周,赶忙与宝念解释起,“是闺女叫老朽来保护你的,但这臭丫头又叮嘱老朽不要太明目张胆。老朽便想了个办法,装作个卖货翁,没事在你家这巷子里溜达。只是,你别说嘿,没想到这生意还真不错!我今日居然卖出去四个擀面杖呢——”
太史正疆的到来,叫宝念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她凝眸无言,太史家的恩德,她已是不知该如何还清。
老爹见宝念不言,收起匕首,回到货箱前,劝慰起宝念来,“丫头,别害怕,这些个混账最近都不敢再来了。你把心放肚子里。时候不早,老朽就不多留,我再到街上溜达一圈,没什么生意的话,老朽就回家了。你也早些休息。”
宝念心绪杂乱,她怔怔应诶了一声。
太史正疆这就背起扁担,又做起了卖货翁。可宝念回过神,赶忙又挽留了句:“太史老爷,您等等。”
“怎么着丫头,你还有事?”太史正疆收回向前的脚步。
宝念上了前,压了压心下的慌乱,决然与太史正疆沉声说:“麻烦太史老爷,请帮宝念给筝娘子带句话,就说柳愈庚动手了,我们也该启程。 ”
太史正疆点点头,他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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