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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于他乃算平常事,但在大前日青天白日之下被未婚妻当面撞见,都说捉贼拿赃捉奸成双,不由得他不心虚。
因此,他为缓解尴尬特意多找些话谈,“不知师父他老人家的身体如何?”
“有劳二殿下记挂于心,家父一切都好。”灵越闻言先作了一揖,等做足全套礼数,方才淡声对答,视线始终对准启珩的头顶,未曾分他半个眼神,漠然似陌生人。
“那便好,不知门中的师弟们可都安好?”
“俱安好。”
唉,二哥哥总是有种能谈着谈着,就使双方陷进尴尬境地的力量,而且这两人间绝对有猫腻,挖掘探索一番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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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贺礼
云深风凉,吉祥草的枝叶飒飒作响。
场面寂静得落针可闻,气氛正缓缓僵凝成固态。
“第三十三重天的美景的确与他处景色大有不同,光看这里的美人举止温儒,每个都恬静端庄得很。”
“嗯!”
似笑非笑的一声短促喟叹,仿佛溪涧的潺潺流水,一点点淌进耳朵泛起酥麻,使芳漪的心尖子一柔,整颗心盈满熨帖之感。
诸人闻音诧然,到底是何人胆敢在此隐匿身形出言调侃,但见启珩身畔遽尔银光大振,慢慢显现出两个人的轮廓。
等光芒退散后,诸人看清楚来人时,不约而同地顿了一顿。
芳漪的目光率先被一片月白色衣袂所吸引住,视线徐徐上升,那人颀长削瘦的身形迎风静立,腰间缀着一枚旻和殿的殿主玉珏,走动间与袖口隐隐流动着的漾漾波光正相互呼应,衣摆处还绣着一丛翠叶招展的青竹挺拔而修直。
他绯色的唇瓣微抿,宛如三月繁樱徐徐绽放,凤眸险险上挑,乌瞳含笑,眼梢不经意流露出熨人心扉的和煦温暖,仿佛永远不会褪色。
夜晚沉溺在漫长虚无的梦乡中,好似总能遇见这双于层层浓雾后静静着注视的眼眸,感受它所给予的融融暖意,脉脉温情植入心房,虽已梦醒但挥之不去。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人恰在。
忽地,芳漪拧紧双眉,鼻端微微耸动,似乎是嗅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待要仔细分辨是何种香料时,胸口骤然有一阵阵闷痛如汹涌潮水铺天席卷。脑仁中像有谁在拿针乱刺,隐忍地咬了咬下唇,暗自调整吐纳,匀衡体内的气息,方觉好受些。
可是她再次抬眼时却已探寻不到对方眸底的脉脉暖意,只能失望地撇过头去。
本在忖度着启珩与灵越之间究竟有何猫腻的容盈,眼风无意间瞥见一人。
云海翻滚,晨光绚亮,鹤鸟自天际翩翩翱翔。
紫檀色衣袍笔挺的穿在他身上,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多余的纹饰,墨发仅束以一顶玉冠,一张如精雕细琢般的面庞轮廓深邃,侧脸弧度英挺,被添镀上薄薄的光芒。瞳孔里蕴着疏落浅淡的斑驳光影,唇角挑了一丝淡笑,整个人气度清华卓绝,立在那处便如一道美妙风景,引人瞩目。
察觉有一道目光牢牢从旁盯住,南宫旭抬首对上容盈颊侧的如花笑靥,呼吸微微一滞,心尖恍惚悸动了瞬息。
明媚晨光撒落在她缥碧色的银丝羽纱罗裙上泛着剔透光亮,仿若粼粼涟漪荡漾进胸怀,为娇柔秀丽的容颜增添两分别致美丽。
兀见那男子朝自己礼貌一笑,容盈立刻回过神投以微笑相示,目中一片澄澈清冽,笑容是拿捏着极佳的尺度,所以看起来尤为疏离冷淡,给人以一种将将才见面的陌生感。
根本不知对方已误饮忘日泉水的南宫旭心含诧异,深邃眸底快速滑过一抹异样情绪,她似是不记得自己?
凉风簌簌抖落掉枝叶间的如珠朝露,飞鸟浅掠广袤云海,啼鸣清肃。
览天台上,又再次陷入诡异的沉寂,众人俱各怀心绪,缄默不语,惟有芳漪回眸定定望向一袭月白袍衫的月桓,强自按压住脑中一股沸腾的气息,稳定精神,低声问他:“阁下便是旻和殿主月桓神君?”
月桓把视线移向身着湘妃色锦纱裙裳的芳漪,眼波轻漾凝结三分温润雅致,注视少顷,乌瞳中闪过抹异色,又近前两步,神情泰然地作了一揖,微笑以答。
“回禀芳漪帝姬,臣下正是,月桓在此拜见四位帝姬。”做足礼数,他清朗的嗓音又不急不缓,再次续道:“臣下闻芳漪帝姬于前日接掌群芳殿统领天下百花,继任百花芳主,着实可喜可贺,今次来略备一薄礼以作恭贺,望殿下笑纳。”自广袖中掏出一只雕镂着辛夷花纹样的沉香木锦匣,恭谨递至芳漪身前。
“有劳月桓神君费心了。”芳漪打眼一瞧锦匣纹样,稍作迟疑片刻,继而旋开铜质匣锁。
入目是巴掌大小的一截乌褐色粗木头,横躺在鹅黄丝制软帛上,木质纹理清晰细腻,触感似玉温凉,且自带种独特的芬芳香气,使她略为吃惊。
“这是降真香?”
“殿下委实好眼力,这确是降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