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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前。奥利普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走之前,他来到泽尔文的身旁:“我已经请人为温芙小姐也准备好了房间。”
“辛苦了。”泽尔文说。
今晚温芙出现在这儿算是一个意外,为了赶在太阳落山前出城,泽尔文起初准备了一件斗篷,打算做一些伪装。但是这似乎更加让人起疑,为了躲过城门外盘问的士兵,温芙主动提出可以陪他一块出城。她告诉城门的审查员:自己是个画家,现在正准备去乡下采风,泽尔文则伪装成了她的助手。
她起初有些担心那位审查员并不相信她的话,但是当她说出自己最近刚刚完成的那幅画后,他们立即叫出了她的名字。
其中一个士兵对她说:“我的妻子很喜欢你的画,礼拜天的时候,我特意和她一块儿去看了那幅壁画,她甚至在回来后特意翻出了那些堆在阁楼里的画具。”
他们给了她出城的证明,并且祝福她画出好的作品。这几乎令温芙感到有些内疚,好在这种内疚持续的时间很短。
“我们出城的时候也遇到了一些麻烦,最后出钱解决了。如果您和我们一起,或许今晚我们都会待在伯德三世的监狱里。”奥利普玩笑地说,“这么看来,您坚持要去找温芙小姐告别是个完全正确的决定。”
泽尔文扯了下唇角,尽管奥利普这样说,但他很清楚地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那绝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我那时候只是忽然变得有些迷信。”泽尔文低声说道,也不知是在向谁解释,“每一次告别的时候,我都以为那或许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但是命运还是给了我们下一次相见的机会。所以……”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顿了顿,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当时那种强烈的带着警示般的念头。不过奥利普已经理解了他所想要说的——如果无法好好告别,他担心命运不会再给他下一次机会,尽管在他的前半生里,那个名为命运的东西从未给过他其他的偏爱。
奥利普拍了拍他的肩膀,迟疑了片刻之后,不太确定地问道:“难么,您准备带上温芙小姐和我们一起回到杜德吗?”
这次,泽尔文沉默了许久,他似乎也并没有想好这个问题的答案。
“这取决于她自己的意愿。”最后他说,“无论她要去哪儿,都是她自己的决定。”
当泽尔文从开完会的房间里出来时,温芙正在院子里和镇长家的小儿子下棋。
那是一副已经很旧的象棋,似乎是上一个路过这里的客人留下的。看得出来,温芙并不擅长这个,她坐在棋盘前苦思冥想的神情仿佛眼前的黑白象棋,比人体的两百多块骨头还要难以摆对位置。
小男孩坐在她的对面,抱着手臂一副神气活现的模样:“你已经思考了快要有三分钟了,我觉得你可以选择现在向我投降。”
温芙不理会他,她盯着面前的棋盘,这时从她身后伸出一只手,挪动了她棋盘上的步兵。温芙愣了一下,她这才发现泽尔文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
“你是谁?”那个小男孩不高兴地说,“这不公平,我正在和她打赌。”
泽尔文听见这话,微微挑了挑眉:“赌什么?”
“如果我赢了的话,她答应给我十个杜比。”小男孩眉飞色舞地说,显然他对这场棋局胜券在握。
“如果她赢了呢?”泽尔文问。
“明天早上五点钟,我为她领路,带她去山谷那边看阿尔赫索山的日出。”
泽尔文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坐在椅子上的温芙,对方目光闪烁看起来有些心虚。
“我替她下完这盘棋,如果你赢了,我可以给你一百个杜比。”泽尔文说。
男孩像是吓了一跳,确定没有听错之后,有些迟疑地问:“要是你赢了呢?”
泽尔文:“明天早上五点钟,你带她去山谷那边看阿尔赫索山的日出。”
这听起来很容易,男孩看了眼面前已经所剩无几的棋盘,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这盘棋确实结束得很快,泽尔文甚至没有坐下来,他只是站在温芙身后,指挥她替自己移动棋盘上的棋子。最后“将军”的时候,棋盘上几乎已经只剩下两三颗棋子了。男孩紧锁着眉头,抿着嘴盯着面前的棋盘挣扎良久,最终无奈地放下了手里的黑棋。于是泽尔文微笑着弯下腰,用他手中的白棋,轻轻推倒了对面的国王。
从不知道第几步开始,温芙的注意力就已经不在棋盘上了,她抬起头注意到站在身后的男人笔挺的身姿和噙着笑的唇角,一时间有些出神。
等男孩垂头丧气地离开后,泽尔文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头问道:“在想什么?”
温芙回过神,不自在地转开脸:“我想你刚刚用并不光彩的手段赢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泽尔文对她这无端的指责并不服气,他从棋盘上取下一颗棋子放到她的手里,并且纠正道:“我刚刚为你赢得了一场胜利。”
温芙低下头,发现那是一颗白色的女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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