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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准备懒洋洋地移回去,突然全身一个激灵,握住长戟猛地站了起来:“啊这……你们谁啊!”
云咎站在结界外,面无表情地抬手敲了敲其上活灵活现的龙纹,下一瞬,结界陡然塌陷下去,“轰”得一声碎在了平静温暖的水波中。
神明语气淡淡地友善提醒:“神域结界需百年加固一次。与其年年庆生,不如干点实事。”
鲛人守卫莫名自云咎的目光中察觉到了一丝轻蔑, 他勃然大怒:“你瞧不起老子!”
云咎摇摇头:“多虑了。”
“哼。谅你也不敢。”鲛人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慢悠悠地挪着他的尊臀重新坐回了珊瑚礁。
半晌,他终于反应过来, 又一次“腾”地站了起来,抬手重重扇了一旁依旧在专心致志、骂骂咧咧地开蚌同伴一巴掌,“呆子!起来抓人!”
回头, 云咎已经带着明曜一路扬长而去,破碎的结界之外, 哪里还有半个入侵者的影子。
鲛人守卫颤颤:“啊啊啊啊,完了完了完了……还真有人从这破口子进来啊。”
“啊?人呢?那怎么办啊?”开蚌鲛人呆滞地望着空荡荡的结界壁, “咱们要不去自首吧。三殿好脾气, 不会责难我们的。”
“……不行。”鲛人守卫沉默许久,才重新盘坐回了珊瑚礁上,“反正结界不是咱们负责补的, 一碰就碎也是长老宫的责任。每次五殿庆生,大长老门下哪个不喝得醉醺醺的?哎, 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明曜恍恍惚惚地跟着云咎往东海神域中去。东海神族, 不仅那两个鲛人守卫愣得不可思议, 就连其他的生灵也好像单纯得没有脑子。
一路上,他们遇见的海底生灵和巡查侍卫没有上百也有几十, 可是非但无一人叫住他们盘问, 甚至还有一些在见到明曜的时候,轻佻地吹了段声调扭曲的小曲。
明曜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那人瞧了几眼——怪厉害的,这家伙身为鲛人, 居然能吹出如此五音不全的调子。
下一瞬, 她的指骨被云咎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少女仰头望着云咎平静的侧脸, 歪头思考了一下,小声道:“抱歉,是我掉以轻心了。听闻东海的鲛人一族诡计多端,惯会用歌声惑人,或许这些人就是想要放松我们的戒备?”
她顿了顿:“要不您把我的听觉也封起来?”
云咎脚步稍滞,低头盯着自己不自觉捏紧的手,沉默着眨了眨眼。
……他倒也不是想提醒她这个。
东海神域是一座巨大的城池,越往深处走,轻松欢愉的气氛便越是浓厚。海底的城镇规划与人间最繁华的都城区别不大,穿过熙熙攘攘的闹市海集,走过精致漂亮、各具特色的楼宇街巷,城池的正中,一条巨大的海中鲸骨天梯如漩涡般拔地而起。
其上的领域如垂天之云,花树之冠,在与城池完全平行的高空展开成另外的空间,那是东海主神世代居住的王城:乾都。
行至天阶之下,四方门的守卫终于抬手将二人拦住,警觉道:“乾都四方门,闲人禁入。”
云咎指尖一抬,自袖底递出一张印着神纹的令牌,淡声道:“吾乃福盈洞,泽满神君门下弟子,来此贺五殿寿。”
“啊。”四方门守卫惊愕地用双手接过令牌,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种不敢置信的颤抖,“福盈洞?您真的是泽满神君的弟子?您怎会到东海来呢?”
云咎长指一翻,又从袖中递出一根红绳。神明此刻早已将额前神印隐去,没有了那枚端肃圣洁的记号,即使眉眼疏淡,却仍显得比往日更好接近了一些,他静静垂眸望着那条红绳,平静道:“福盈泽满,我等即至。其余事,天道曰,不可说。”
“这……这是给我的?”四方门守卫的目光,自云咎掏出那红绳之后便未移开过,他垂头俯身接过,又惊又喜,脸色都红润了几分,“太好了,多谢大人,您二位里面请,小的替您通传,小的给您带路。”
即使在神族之中,福盈洞仍然是一处玄妙莫测之地。福盈洞主泽满神君司天下福泽,几乎是最接近于天道的神明之一。
世间万物皆有气运,传说若有人得见泽满神君,便是万年不遇的天选之人,福泽深厚,无往不利。可泽满神君行踪不定,形貌多变,天下得大气运者更是寥寥无几,因此哪怕是在神界,泽满神君的存在也是一个谜团。
可以说,福盈洞的存在感,几乎都是靠着泽满神君门下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位弟子尽心尽力、四处奔波方才支撑起来的。
这些弟子的足迹遍布天下送福,遇到有缘之人便会送上一根红绳。虽说这红绳也不知有何作用,但因着泽满神君的名号,大家都乐意将其当做一枚吉祥物件随身佩戴。
福盈洞的弟子,简直是人见人爱的香饽饽。一言以蔽之,特能忽悠人。
眼前这名被云咎忽悠得七荤八素的四方门守卫,在草草打量了几眼令牌之后,便恭敬地将其递还给了云咎——虽说他从未见过福盈洞弟子,但那令牌上纯粹浓郁的神息,已叫他对云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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