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2 页)
"在想什么?"陈翊的声音忽然响起。
苏煦回头,见那人立在廊下,手里提着个食盒。阳光透过槐叶在他肩头洒下斑驳光影,衬得眉眼愈发清隽。
"在想"少年抿唇一笑,"大人为何对我这般好?"
陈翊走近,将食盒放在案上:"本官从不亏待自己的人。"
苏煦耳尖一热。他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精致的江南点心,还有碗冒着热气的莲子羹。指尖捏起块桂花糕,他忽然想起什么:"大人可曾有心爱之人?"
陈翊眸光微闪,淡淡道:"公务繁忙,无暇顾及这些。"
苏煦心头一松,却又觉得有些奇怪。他想起昨夜那人温柔的模样,忽然红了耳尖。那人虽强势独断,却对他极尽温柔。
"那"少年咬唇,"大人可曾"
"眠花宿柳?"陈翊接过话头,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为麻痹政敌,倒也去过几次。"指尖挑起他下巴,"但那些扭捏作态的人,与你可全然不同。"
苏煦耳尖红透。他想起昨夜自己如何跨坐在那人腰间,如何哭着求饶,忽然羞得抬不起头。
"害羞了?"陈翊低笑,"昨夜不是挺大胆的?"
"大人!"少年羞恼地捶他胸口,却被那人捉住手腕按在榻上。晨光透过纱帐洒进来,映得他眼尾桃红愈发艳烈。
两日后,苏煦回了苏宅。母亲见他安然归来,喜极而泣。父亲虽还未归家,但已有消息传来,说案子有了转机。
夜里,苏煦躺在自己床上,却辗转难眠。他想起陈翊临走前说的话:"本官公务繁忙,你且在家好生休养。"指尖抚过颈间红痕,少年忽然红了眼眶。
他知道自己与那人云泥之别,可还是忍不住动了心。
窗外月光如水,苏煦望着檐角铜铃,忽然想起那人立在廊下的模样。阳光透过槐叶在他肩头洒下斑驳光影,衬得眉眼愈发清隽。
"大人"少年喃喃,忽然红了耳尖。
盛夏的雨丝裹着飞絮扑在窗纱上,苏煦跪坐在正厅的蒲团前,看着父亲苏青山被搀扶着跨过门坎。父亲突然苍老了,青布袍子下露出缠着白麻布的右腿,木拐敲在青砖地上的闷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少年心尖。
"煦儿"苏青山颤巍巍伸出手,掌心的茧子磨过儿子面颊,"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苏煦喉头一哽,低头将脸埋进父亲衣摆。沉水香里混着牢狱的潮湿霉味,他想起那日陈翊立在晨光里说"令尊自会安然返回",眼眶突然发烫——那人连牢中给父亲换药的郎中都打点好了。
晚膳摆上八仙桌时,厨房特意炖了黄芪乌鸡汤。苏母将鸡腿夹到丈夫碗里,汤匙却忽然顿住——苏青山执筷的手抖得厉害,酱汁在衣襟溅出几点褐斑。
"开春收的那匣子南海珍珠,"苏青山突然开口,目光扫过厅堂里褪色的楹联,"还有库房那对前朝官窑梅瓶,都取出来。"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苏煦捏紧袖中图纸,那是他这两日与工匠反复校验的机关兽草图。金丝楠木的纹理间,还藏着朵若隐若现的缠枝莲。
"贵人既肯相帮,咱们不能失了礼数。"苏青山从怀中掏出个褪色的荷包,倒出枚翡翠扳指,"这是你祖父当年"
"父亲!"苏煦慌忙按住他的手,"那位大人不喜俗物。"
雨打芭蕉声渐密。苏煦展开连夜绘制的轮椅图纸,羊皮卷上墨迹未干:"儿想为父亲造个代步的机关椅,再给那位大人备件新奇玩意儿。"
三更梆子响过,西厢房还亮着灯。苏煦伏在案上,鼻尖几乎贴到鲁班锁的榫卯结构。黄铜齿轮在烛光下泛着暖色,让他想起那人玉带钩的温度。
"少爷,这木鸢这几个月都拆装七回了"工匠老赵捧着第八版机关兽进来,胡须上还沾着木屑,"您看这翅骨"
"再削薄三分。"苏煦咬断丝线,将改良后的机括塞进鸢腹。前日他特意去城郊道观,求道士用丹砂在桃木片上画了避火符——那人常批阅公文到深夜,烛台翻倒可不是闹着玩的。
窗棂忽被北风撞开,图纸哗啦啦飞了满屋。苏煦追着那张轮椅构造图,见它飘飘荡荡落进院中水洼。他赤着脚冲进雨里,却见父亲拄着拐立在廊下,怀中抱着件皮毛大氅。
"煦儿,"苏青山将大氅披在他肩头,"那位大人可提过要什么回礼?"
雨丝渗进少年衣襟。他望着父亲斑白的鬓角,忽然想起陈翊更衣时瞥见的旧伤:"儿想送件能护他周全的物件。"
五日后,苏煦抱着锦盒立在陈翊私宅前。门房说主人在书房见客,他便在回廊候着。春雨打湿了衣角,怀中机关兽的檀木香气却愈发清冽。
"苏公子?"熟悉的声音自月洞门传来。
少年转身,见陈翊执伞立在青石径上。月白常服沾着水汽,玉冠下的眉眼比记忆中更清冷。他忽然想起那夜纱帐里,这人的指尖如何描摹他脊梁骨节,耳尖倏地红了。
"大人"苏煦献宝似的举起锦盒,"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