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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了动乱里, 从不显山露水的广安王坐上了那万人之上的位子。
可这些都是天底下有名有姓的人物, 还有许许多多的人, 或许只是出去逛个街, 或是回家的时间稍晚了, 他们最后也没有回来, 一起埋葬在了那深沉寒冷的夜里。除开亲近的人,根本无人在意。
“唉,听说陇南王没死。”
提起这则小道消息, 曾为陇南王赫赫军功欢呼欢庆过的老人们心情复杂。守护北周的战神, 会将手中的利刃倒戈吗?
镐京的天, 大概是又要变了吧。
百姓肚子里装的事和皇城里的天子想的并非同一件,可在建宏帝不想明令下门禁的情况下, 能够让百姓自发地少出门, 也是好事,故而对于城中私下流传的风言风语完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时, 整座镐京城的注意力都被引向了客栈, 原本就清冷的街道显得越发冷清。
街边屋檐的阴影中,有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正缓缓地走着。他的脸隐藏在兜帽之下, 只露出弧线极为漂亮的嘴唇, 此时微微翘着, 似乎心情不错。
野猫在他头顶的屋檐上飞快地蹿过,从屋檐翻下来的刹那,黑袍男子伸出手,在猫肚子上轻轻托了一下,然后才让它落在地上。
猫似乎有些懵了,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即甩了甩尾巴,飞快地蹿到了街对面的屋檐下,很快就不见了。
男子顺着长街,缓缓迈入光德坊,一地的月光银屑,犹如静止的河流。
他伸出手,手中握着一把一头圆一头尖的锥子。他将尖的那头钉在地上,手搭在圆头上,轻轻一拍,锥子便没入了地面。
须臾,他将锥子一点一点地往上提。那锥子的长度远不是之前的“小”锥子了,提起了两三尺,竟还未完。
男子没有继续提,顿住了手,那锥子尖尖的一端便自己往回缩,直至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他伸手在锥子尖端一摸,摸到了冰冷的水滴,嘴角的笑意便越发明显了。
然而这笑意才逗留了一个眨眼的时间,便消失了。
他站直身体,看着冷清的街道上,一个与他穿着相若的高瘦男子一手提着猫,一手提着人,缓缓走过来。那人微微一笑,态度居然还很客气:“又见面了。你发现了我的秘密,我捉住了你的人和猫。莫生,你这次可还有新的招数?”
拿着锥子的男子便是王昱遍寻不着的莫翛然。而那高瘦的,表现得与他十分熟稔的,自然是还俗后的善僧——也就是借了天下苍生从不还的郑佼佼。
在外呼风唤雨,搅得天下不得安宁的两个人同时在这样一条普普通通的街坊里碰面,或许说明,这街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普通。
莫翛然的眼睛藏在兜帽下面,只是那微微抿起的嘴唇透露了内心并不平静。
郑佼佼又走得近些,将手中的野猫往地上一丢,野猫软趴趴地卧在地上,胸膛已然停止了呼吸。
莫翛然说:“我并未在它身上做手脚。”只是看它跳下来,顺手接了一把罢了。
郑佼佼又丢下了手里的人。
那人之前低着头,脸埋在胸前,此时落在地上,身上穴道俱解,立马翻身坐起,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他抬眼看着不远处的莫翛然,苦笑着喊道:“师祖。”
莫翛然有金银铜铁四大弟子。
铁蓉容的徒弟张大山和英俊是半点不挨边的,铜芳玉倒有两个英俊的徒弟,可惜都已经魂归地府。余下的金芫秀有一亲子,银菲羽有一养子。
躺在地上的正是银菲羽的养子段谦。
罗市一战后,他便销声匿迹了,傅希言一直以为他是为了银菲羽之死,心灰意冷,绝迹于江湖,如何也想不到他兜兜转转居然归于莫翛然旗下。
段谦卑微地单膝跪地:“他来得太快了,我来不及示警。”
郑佼佼道:“你这徒孙不错,还和我过了一招。”
莫翛然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到了段谦身上,后者立马端正了跪姿。
郑佼佼将帽子翻到脑后面,露出那张奇特的英俊长脸:“天地鉴的传人是储仙宫少夫人,正道都已经联手了,难道我们还要继续内讧下去?”
莫翛然说:“看来他们不想与你联手,你才退而求其次来找我。”
郑佼佼说:“裴雄极为了新城大阵寻死觅活,我与他绝无可能联合。倒是你,镐京阵法乃是师父的遗愿,难道你不想试试看它真正的威力么?”
莫翛然微微一笑,温和地问:“你愿意让我受益?”
郑佼佼说:“待我步入金丹,便天下无敌。到时候再为你布一次大阵又何妨?”
莫翛然幽幽叹气:“我很想相信你,可惜,我长了脑子。”
“我可以立下魂誓。”
与普通人随意立誓胡说八道不同,魂誓束缚于魂魄上,若是违反,这一缕魂魄就会消散,对修炼魂魄的无回门弟子来讲,的确有约束。
只是……
莫翛然浅笑着问:“敢以三魂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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