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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头发的水渍跌落下来,把两人全身都染上水汽,温度被蒸发带走,体表冰凉。
“嗯,我知道的,我相信你做什么,肯定有你的理由,你不会做半点伤害我的事情,所以我才会配合你,毫无保留地信任你。”
“无所谓,我那天下手的轻重,我很清楚。”他漫不经心。
“但是你不觉得,你很疯吗?”
礼汀依然垂着眼,任由那人肆无忌惮地打量她。
“你刚才问我谢策清有没有给我发消息的样子,很像那种掌控欲强的しゅじん,你窥探我和他的交往进程,还在我面前清高禁欲。让我围着你转,比起想和谢策清交往,我更辗转反侧,想取悦你,让你兴奋。”
她明知道他禁忌在哪,偏要往枪口上撞,乖戾地笑着问:“你是不是就想我这样?”
礼汀不是什么单纯好欺的乖顺宠物。
她在无人问津的阴暗角落,生活了太多年。
如果说她是一朵恶之花的话。
她一定从淤泥里开出来,拼命向上伸展,到离江衍鹤最近的云端去。
黑暗里,她和他对峙着。
她摸索到对方的指尖,勾住手指,接过烟。
滤嘴那人叼过,礼汀着迷地捻在手上,然后肆无忌惮地吸了一口。
人生不如一行波德莱尔。1
独属于礼汀的那条就是:“魔鬼在我的身旁激动不己,在我的周围仿佛摸不着的空气一样飘荡;我一口把他吞下去,却感到他给我的肺燃起火来,使它充满有罪而永不消失的欲望。”
那是礼汀第一次吸烟,她本来在游轮溺水后肺部换气不好。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的感觉,无所避忌地笑,对着江衍鹤的耳廓吹气。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这幅模样。
“你不装了?”江衍鹤半眯着眼,似是危险地瞧她。
她在激怒他,挑衅他对领地的绝对控制权。
他要浪荡,穿花蝴蝶,对待每个女人礼貌温情,她偏不允许。
他想禁欲,片叶不沾,面对她的诱惑独善其身,她也不同意。
日月长相望,宛转不离心,见君行坐处,一似火烧身。2
她不信江衍鹤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手搭在江衍鹤肩膀上,用脚掌去探,江衍鹤扔在沙发上的领带。
领带缠覆住她白皙的脚背,又卷了卷,裹住她的脚踝。
“你不要谢策清了?”那人问。
她把那条斜纹领带,一点,又一点,拖过来。
动作幅度实在太过风情晃动。
“说话。”
他一只手掣肘她的脊背,另一只手把领带攥紧在手心。
江衍鹤眼神很沉,他的几绺头发垂下来,遮住锐利的眼神,像蓄势待发的狼一样危险。
他依然一副禁欲倨傲的样子,还穿着白衬衣,衣领扣到最上面那一颗纽扣。
江衍鹤并没有像礼汀预料的那样,把她试图解开他纽扣的手绑起来。
她手指还没抚上那人的衣服。
江衍鹤敏捷迅速,立马反应过来,果断扔下领带。
她被他被狠狠调转了方向,纤细的两只手腕,都被对方单手制住,撑在头顶。
江衍鹤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脖颈上,威胁性地:“别动。”
礼汀耳尖微红:“你经常说,希望我做有价值的事来报恩,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要什么?”
江衍鹤目光逡巡在她身上:“你不是一直都做得很好吗?”
礼汀不解地凝视他,看他近在咫尺的脖颈和喉结。
“如果你心里有别人,我可以代替她,让你好受一点。”
撑在头顶的他太过英隽,眉目似禁色无涯。
江衍鹤笑:“你觉得我会有得不到的人?”
“有啊,你不是没有得到我吗,毕竟我喜欢谢策清,只是为了报恩才对你虚与委蛇。”礼汀装得若无其事。
江衍鹤本来眼睛里浮着欲和火,不断在压制。
他听完后眼神彻底凉透:“你可以为报恩做到这个份上?”
“不止是为了报恩。”礼汀定定地看着他,带着开玩笑的语气,似乎不是真心的。
江衍鹤手掌湿润,说不清是礼汀头发上的水珠,还是两人互不相让的汗水。
礼汀垂着眼:“你已经帮我做得够多了,我只想偿还你。”
江衍鹤钳制住着她的手,将她罩在阴影里,“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心愿吗?我恨礼至宸,我恨这个便宜爸爸,我从小就没有得到过一点点关爱,我恨他逼死我妈,我要他亲自给我道歉。”
礼汀鼻尖酸涩,但手被那人控制,她没有办法捂住脸,所以扭动身体,把脸埋进沙发靠背的缝隙里。
“没了?”江衍鹤问。
礼汀胸闷闷的地疼,说话的时候嗓子哑哑的:“还应该有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