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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萦绕她的还有香水味。被吉霄外套包裹的那一刻,方知雨就注意到了。这香气令她想起冬雪、春雨,想起覆盖又消缺的苔藓,想起吉霄的烟……想起梦。
这香气很清淡,淡到总让人觉得还不够近。刚才在天台上方知雨就有意无意地想,如果此刻包裹自己的不只是外套,而是它的主人,她能不能把这阵香气理解得更透彻、更深刻。
现在,终于,她在吉霄怀中。因为暖气,未擦尽的雪和空气中的香融到一起,变成温热的潮湿,粘着她们两个人。
这氛围多好,她却吻得有些笨。手段生涩,幸好有狐狸全程领她走,喂她饮下迷魂汤。
魂被勾走了,肉体的感觉却都在。一副浓汤把她整个人浸润到发胀,酸涩得由表及里,心飘飘然……
她心甘情愿。
多甜腻,多舒服,多像一部不属于她的好电影,正演到风月时刻。这出戏真好看,就是走向突然成谜,都怪演员分心,经不住诱惑乱了节奏。
但她无法拒绝——
直到她们吻到床上。
方知雨仿佛一梦醒来。
散成沙的注意力突然回溯,被情迷意乱遮掩的恐惧也终于闪现,顷刻就笼住她、撕咬她。明明上一秒还沉醉其中,这一秒却觉得胸口憋闷。
现在一分钟跳多少下?她的心臟。
床就像一口棺材吞没了她,也吞没此刻沉迷于她的人。她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一旦感觉恐惧,神经就开始变得敏感。神经圈住她的心臟,收紧绳索,用力往下拉坠,叫她无法呼吸——
方知雨恐惧地偏过头去。
察觉到她的异状,吉霄也停下。却仍抱着她,还温柔地牵过她的手,吻她尚新鲜的伤口:
“怎么了?”问她,“换不过气?”
要解释说来话长。比起解释,方知雨更想立刻从床上逃走——无论找什么蹩脚理由。
“……吉小姐……其实之前在楼下,我把红酒撒在毛衣上了……”她紧张地说,“必须现在去洗,因为没带备用的。”
她要是不这么说,女人都不会这时就直接掀她毛衣,一边吻她,一边在她耳边低语:
“那脱了吧……明天穿我的。”
方知雨无力招架,不知怎么就又顺了对方的心意,乖乖地抬高手,被吉霄脱得只剩一件单衣。
“但你明天一早要开会?之后还要出差……”这状况下,今晚做什么都不合适吧?
“是啊,”吉霄答,重点却显然没落到方知雨期待的方向,“就是因为要出差才带了很多衣服,不愁穿。你不还都没事。”
方知雨皱眉,想问题不在那。吉霄就在这时趁虚而入,拥过她:“可是你怎么那么清楚我的行程?”
被女人的抚摸惹得面红,方知雨艰难地应对这一问:“我在行政部啊……要订酒店的。”
见吉霄仍继续,方知雨突然想起她分明还有一根救命稻草:“要是铃兰回来撞见怎么办?”
“……对哦。”
到此,吉霄终于停手,也终于得以近距离看清楚跟她拥吻到床上的短发女人——此刻她双眼湿润、唇瓣鲜红,看向她的目光满是炙热。
帮这个人擦擦唇角,吉霄不禁在她脸颊上又落下一吻:
“我去另开个房间。等我。”
方知雨见缝插针:“这时间不见得有房了……”
“那就换别家。”
见她志在必得,方知雨终于不敢再乱找借口,直接出手拖住女人:“别去,求你……”
吉霄早看出她打退堂鼓,蹲回床边:“为什么?”
见方知雨不答话,女人拉住她的手捧自己的脸,神情可怜兮兮:“你抱了我。而且你明明说了,不后悔。”
目光多真诚,姿态多卑微。被大美人这样祈求,谁能不心软?
方知雨也只是个平常人,动摇到连她的脸都不敢看:“吉小姐……”
“我还是觉得,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花名。”
“我知道的……及时雨。那个,对不起。我不是后悔,只是……”
吉霄盯着她,一脸看你能怎么解释的表情:“只是什么?”
方知雨神色苦恼,对女人很是抱歉:
“我是死鱼。”
“啊?”
方知雨的眼眸垂得更深。但是再难启齿,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的问题跟吉霄描述清楚:
“我是性冷淡……就是说,我那方面有功能障碍。”
时运
二月最后一天,宁城阴云密布,吉霄从西南回来。
一早到公司,先去行政部。塞着耳机瞄了一圈,吉霄的视线扫过方知雨,停在她对面的同事丸子身上。
随后,她走过来。
方知雨把脸沉在隔板后强装镇定,耳朵却全在听对面两个人交接工作。是在听,却又一句没听入心。
刚才她很确定吉霄看到了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