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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人陪她喝酒,梁夏来。
“我跟我爹就不一样,”梁夏跟蔡甜碰杯,喝完半碗,一擦嘴唇,豪迈地表示,“我从来不会喝醉,更不会说胡话,对吧老蔡。”
蔡甜,“……”
蔡甜慢悠悠道:“你也没比他强到哪里去。”
“你看你看,你又向着他说话,你到底是我夫子,还是他夫子啊。”梁夏端着碗,抿着笑挑着眉看蔡甜。
蔡甜微顿,手里的酒水晃动,手不稳,心更不稳。
按理说蔡甜是梁夏的老师,跟窦氏这个梁夏的爹爹没有半分关系,可为何要帮他说话呢?
梁夏眉眼弯弯,得意又稚气,“嘿,我可没醉,醉鬼说不出这话。”
“你没醉,”蔡甜仰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可能喝得太急了,嗓音都有些哑,“是我醉了。”
她竟想从这堆苦里,寻出窦氏这点甜,当真是醉极了。
她怎么敢的啊,她怎么配的啊。
她肩上的担子那么重,连自己都没有喘息的机会,又哪里来的勇气去想余生相伴呢。
“你要当个好皇上,不能像先皇那般昏庸享受。”
“你心有沟壑,我自是放心,不像果子,不切实际。”
梁夏摇头,醉醺醺的语气,说出话十分的认真,“果子有大智慧,我信她。”
她还等着陈妤果给她造烟花呢。
她还等着哄她的小爹爹呢。
宫苑那么大,梁夏不管是出于谋划还是出于私心,都希望那个黄昏下手拿银枪,以命护她的人,能陪她留在宫里。
茫茫白色间,梁夏需要看见他那抹绿影,才不会迷失自己。
蔡甜笑了下,“有你,是这姐俩的福气。”
不是身份,而是信任,是登上皇位身份转变后的不变初心。
一坛酒,只剩最后半盏。
蔡甜接了过来,仰头喝完。
借着喝酒的动作遮掩,余光无意识扫向里屋的方向。
一如这么些年一般,面上克己复礼守着界限,却又在别人察觉不到时,偷偷多出几分私心。
无人知她的爱意。
无人懂她的不易。
“你要孝顺。”
蔡甜是真的有些醉了,盯着梁夏说,“他不容易,你要孝顺。”
“你要,……好好养他。”
她仔仔细细养了十几年,如今,竟是要交出去了。
“当然!我可是他亲生的!”
梁夏见蔡甜失落,不由姐俩好的拍拍她的肩膀,打了个酒嗝,“蔡姐你放心,有我在一日,你跟我爹的事情就有希望。”
“现在就算不行,将来也肯定能行。咱姐俩,绝对能成为一家。你就安安心心当我娘,这些事情都包在——”
梁夏拍胸口,“你夏妹,我身上。”
沉稳如松的蔡甜跟着她站起来,同她击掌,“你这个妹妹,我这个当娘的,认下了!”
几人,“……”
她们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现在装聋还来得及吗!
等明天这俩人酒醒了,想起来今晚的一切,这两人没有的可能仅是面子,但她们失去的也许是生命啊!
这么丢脸又胡言乱语的场面,不恨不得弄死所有听见的人。
跟梁夏击完掌,蔡甜就醉到站不稳,坚持着腰背挺直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梁夏歪头盯着蔡甜看,狐疑着问,“冯阮这酒,是不是有毒啊,我娘她怎么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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