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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筝气得跺脚,可看在自己舌头捋不直的份上,她便放过老爹一马。
厅下,气氛喜洋洋,天光暖洋洋。
钱氏笑罢,便回头命人将东西呈了上来。太史正疆也示意杂役把给自家女婿准备的东西端了过来。
趁交换的间隙,钱氏似是想到什么,随口问道:“节史,今日该您家女眷到男方家去挂帐铺房,这长辈们可都出发了?您看看反正伯府那边已经派了马车来,用不用妾身待会将人一块领去?”
女眷?啥女眷?
太史筝诧异看向老爹。
太史正疆却按去她探出的头,防止闺女乱插话,“多谢媒人婆好意,她们待会自己过去。就不劳你挂心。”
“节史哪里话,这都是妾身该做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交差了。您二位,莫送。”钱氏得了回话,这就要告辞。
太史正疆笑着目送人离开。
太史筝却忍不住用她那不太利索的舌头追问:“铺房?挂帐?还咱家的女眷?爹,咱家……现在除了我哪来的女眷?啊!莫不是…你把我那个能抡十斤长刀的大嫂请回来了吧!可大兄……不是说,要打仗,回不来了吗?”
“你拉倒吧,叫她?你看她是能挂帐?还是会铺房啊?他崔家啥时候要拆祖宅了,我再帮你把你那好大嫂请来——”太史正疆矢口否认。
太史筝犯了难,“那还能有谁?咱们老家早就没人了?你总不能是在外头租了个假亲戚吧!”
“行了,别瞎猜,这事用不着你操心。去去,趁着没凉,赶快回去吃你的瓠羹去。总之爹肯定给你办好,绝不会给你和咱们太史家丢面,放心吧。”
太史正疆说罢,两手往身后一背扭头就走。
独剩太史筝一人站在厅下一头雾水……
“谁啊,到底是谁?”
“总不至于,我还有个什么不知名的姑母流落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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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伯府。
因为崔植筠的婚事,大房二房难得坐在一起用早饭。
可饭用到一半,听说钱媒人将女方家的公裳带回来,喻悦兰便搁下瓷勺开口道:“钱氏,你可问了?亲家那边铺房请了谁来?我也好做准备。”
“节史那边没说。”钱氏摇摇头。倒也怪她嘴笨,不好意思直问。
好在儿子喜事将近,喻悦兰心情大好。她见钱氏没问着,也没去责怪,只拿起筷子念了声:“没问到就算了,坐下一块吃饭吧。待会她家来人,有你忙的。”
钱氏闻言应了声:“是。”
待到她落了座,隔壁坐在大房二房中间,身穿拂紫绵缎衫,头簪雀钗的贵妇,三姑奶奶崔半芹,却冷不丁瞥了眼二房开口说:“我记着二房前段时间娶新妇,灵山县主家来铺房的是——”
崔半芹故意停顿。
立侍在一旁伺候的邹霜桐赶忙接腔,“是祈郡王妃与县主的姨娘,通侍大夫家的王夫人。”
“唉,对对。当时郡王妃不是带着一众使人婆子?那活干的是漂漂亮亮,临走前郡王妃瞧见门口那张小案上空落落,竟还给小两口的房间添了对价值不菲的绿如意!哎呀,这皇室宗亲,就是跟咱们不一样!”
崔半芹就是个势利眼,挑事精。
别瞧她是嫁了个磁州团练使,可人家赴任连家中的狸奴都带了去,就没带她。
所以,崔半芹自出嫁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娘家。
她整日里,是不站大房,不挺二房,没事就爱撺掇两房来回掐架。哪回要是不小心惹火上身?她就只管去老太太房里哭闹,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往前她还顾忌着大哥当家,大嫂是个什么落魄的龙图阁待制之女。
可自从二房娶了灵山县主,崔植林做了县马,攀上皇亲。崔半芹这心啊,就开始往二房偏移。只瞧她话音刚落,便将眼神朝喻悦兰递去,“就是不知,咱们植筠的新妇,会来些什么亲戚?”
“听说他家在朝中,除了一个在外领兵的兄长,和一个归明来的大嫂。也无甚势力。虽说节史这名头不赖,礼遇也算优待,可到底就是个授予宗室、外戚的虚衔。”
“咱们伯爵府,好歹也是百年门第,文臣世家。切莫丢了脸面。且大嫂嫂您是大房,是正了八经的伯爵府主母,也不能被人比下去不是?”
崔半芹话里话外抬举二房,贬低大房。
喻悦兰今日是瞧着崔植筠大婚的份上压着没发火,她真不知谁给小姑子这般胆量……
抬眸盯着崔半芹,喻悦兰恨将人暗骂一通,“得了吧,狗腿子。老祈王死了多少年了。他家风头早就过了,这么多年他家除了姓齐,手里哪还有什么实权?这你都要攀?还好意思嘲笑我家媳妇?装,你就继续装。等没了老太太,我看你怎么办——”
“大嫂嫂,大嫂嫂?”崔半芹抬手在喻悦兰眼前晃了晃,“您怎么不说话?您瞧什么呢?”
喻悦兰望着崔半芹那人畜无害的样子,忍不住白了一眼。
这小姑奶奶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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