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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筝觉得最好的办法。
如此既不会让阿婆觉得自己是可怜她,更不用府中全是吃不完的白菜。
可阿婆却生了疑,“帮老身…卖菜?”
筝点点头,一点不怯地冲着行人来去的长街吆喝道:“白菘类羔豚,冒土出熊蹯。冬日将至,囤些白菜可炖煮,可腌制,可烧汤。鲜嫩爽口,散寒降浊唉——”
“娘子,要带两颗吗?”
别瞧太史筝出自高门大户,可她那活道劲,一点不输那些常年在外的生意人。许是因为太史家不曾给她太多束缚,才太史筝又如今这般自由的性格。
只看被吆喝声引来的娘子,当真掀开蓑衣随手挑了两颗带走。
筝赶忙兴奋起身将人送走。这是她这辈子做成的第一桩生意,阿婆也忍不住将她夸奖。
可做买卖哪有她想得那么容易?
方才不知是否是运气好,正巧碰上想买白菜的人。但至此之后,行人大多是匆匆过路,不再为这简陋的小摊停留分毫。筝的吆喝声随着无人光顾而越来越小。
阿婆感觉到这单纯的小娘子有些泄气,出言安慰道:“小娘子,做得已经很好了。这会儿街上也没什么人,就歇歇吧。”
筝听话垂眸歇在一边。
只是,等她刚刚歇下,便有人踩着双沾水的官靴从伞外经过,彼时,太史筝的眉目压在伞下未曾留意分毫。谁料那人竟又折了回来。
筝就这么瞧着那伞外的绿袍定在眼前,有个温柔而沉稳的声音开口说:“敢问老人家,这白菜如何卖?”
相见
雨还在下。
阿婆用喑哑的嗓音回问:“官爷,要多少?”
“全要。”那人不经思量地答。阿婆有些震惊,“全要?官爷如何吃得完?”
可那人却依旧和颜悦色地解释说:“老人家不必担忧。某在太学授课,学子中颇有这爱食白菜之人,某将这些菜送去后厨烹煮,必不会浪费。如此,您将菜卖给某,也可早些归家。”
太,太学?
筝循声抬眸,朦胧中与那方伞下年轻的儿郎目光相对,仿若跌进清澈的湖底。
只瞧她在看清儿郎眉眼后,惊讶地脱口而出,“你,你,你是画上的那个人——”
“画上的人?娘子,认识某?”崔植筠立于伞下脊背挺拔。他将眼前这女郎望了又望,却始终想不起自己在哪见过她。亦或是从未见过她。
直到此刻,太史筝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找补起来:“不不不,我怎会认得郎君。只是郎君长得俊俏,让我误认为是画中仙道。所以这才失言,还望郎君莫要怪罪。”
筝没讲实话。
今日她只不过是想看上崔植筠一眼,却压根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碰见。但缘分赶到这儿,筝出言逗趣,倒也十分好奇眼前人的反应。
可谁知,崔植筠听了这话竟没去接茬,转头掏出钱袋,就去请了阿婆称菜。全然将筝的话略了过去。
不是,年轻的小娘子夸你长得美,
你竟然无视掉了喂!
太史筝气得直跺脚,阿婆瞧着她那样子直笑。
而崔植筠呢?纹丝不动站着,就连目光都不多为筝停留,他大抵觉得她是个轻浮人,还是少招惹为好。
待到菜基本装进背筐。
阿婆看着剩下那几颗散落在旁的白菜说道:“官爷,这剩下的,是老身要赠予小娘子的,请您见谅。其余这些老身算您三十文便好。”
崔植筠嗯了一声,便去掏钱。
太史筝见状却说:“阿婆,我怎么能白拿您的菜呢?这些就卖给他吧,您还能多赚些。”
没想到,阿婆态度强硬,“那怎么行,你这一大早又是送饼,又是吆喝,还给老身撑伞,没少帮老身忙活。老身都看在眼里,也明白小娘子是个热心肠。所以这是老身的一点心意,你听话,把菜收下。”
原阿婆全都看得出。
筝觉得不好意思,却也不好再去谢绝她的好意,便如是说道:“那阿婆,咱们这样,白菜我就要一个。若您再多给,我便一个也不要了。”
她竟也是好心相帮。
崔植筠听着二人讲话,对眼前人有了些许改观。可他依旧缄口不言。
阿婆那头也不再多说,跟太史筝达成一致后,伸手便要去拿那装满白菜的竹筐。谁料,却被身旁这两个年轻人,异口同声地拦下……
“放着我来。”
“放着某来。”
两人这般一惊一乍,吓得阿婆猛地松手,不再轻举妄动。崔植筠见阿婆退了后,自觉伸手背起竹筐。
筝也并未阻拦。
可阿婆实在心有不安,便开口询问:“官爷,哪有让您出了钱,还让您亲自背菜的道理?不若您到衙门里叫些使唤人来?老身就在这儿等您。”
崔植筠闻言笑了笑,“老人家,某不是什么官爷,某只是教书人。且这学府哪里来的衙门使人?您宽心,这四十文您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