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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整夜,屋子尽是潮湿的气息,腥膻气、水气、还有那一点残烛熄灭后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李莲花周身上下都被水淋得透彻,仍然安静地嵌在方多病怀中。他本该被汹涌流淌过的情欲熏到酣畅发热,可裹挟着细雨的冷风吹进来,像潮水穿过皮肤在身体里翻涌,海鸟鸣叫不止,用羽翼拉着他沉入那年腊月冰冷的海水里——
…单孤刀。
他无声念着这十年间常常入梦的名字,刚变成李莲花时,日子枯燥又潦倒,人在下不了床的时光中总常常希望做梦,可李莲花真做了梦时,梦里又只有师兄满是鲜血的尸体。
冷汗在无数个日夜中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李莲花像是陷入了无止休的轮回,寻找遗骨的执念细细密密拖了他十年,此刻又因黑衣人的出场被齐根斩断。
他耗去了太多心神,若不是肿痛的下身和黏腻的触感来提醒,还以为自己只是又发了一场大梦——单孤刀真的活过来了吗?
李莲花应当高兴的,可那些毫无温度的话语回荡在耳旁时,他反倒觉得很难过。
他是真心希望,那个冷心冷情的人不是相依长大的师兄。
抖落完灰尘的衣物重新披回他身上,方多病与笛飞声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沉默着一起替他穿戴齐整,可不论他们二人如何摆弄,李莲花始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唇色尽褪,更衬得脸上那抹轻佻的潮红触目惊心,白皙身子上暧昧的掌痕尽数被衣物遮盖,挂在睫毛上的粘稠精液不小心触到了眼角的几滴残泪,刺激得他颤抖着合上眼睛。
笛飞声在床头抽屉里摸出些软和的草纸,细细去擦掉那张脸上自己犯下的罪证。
李莲花抖着眼皮费力去看他,月色照映下,笛飞声模糊不清的面庞上竟凭空生出几道血淋淋的剑痕,那伤口皮肉微翻,被雨水冲刷到泛白。
"好了…弄干净了。"
笛飞声的动作温柔又细致,不似那年冷酷而无情,这语气听起来倒像无声的抱歉。李莲花从快将人溺毙的回忆里挣脱,去捉住他还未收回的手,一下、一下摩挲着那赤红色的袖口——原来这里不是金鸳盟的战船,笛飞声也没有用那把无名刀再次贯穿他的胸膛。
李莲花放稳心神,撑起胳膊便要起身,方多病随着他的动作向后一撤,还埋在他体内的性器就这样滑了出来。
这口新生的女穴被使用得透彻,潺潺春水被方多病牢牢堵在里面,现下全都争先恐后地外涌,热流滑过湿软的肉壁,哗啦啦打在床榻上,李莲花"啊"了一声,险些以为是自己失了禁。
他想起单孤刀的话,便忍下身体被过度使用的不适,主动收缩欢爱后微微扩开的穴口,然后伸手在自己腿间摸了一把,没有摸到粘稠的精液,只有些透明的水。
"…他说的是真的。"李莲花怔怔看向掌心。
"什么?"两个人齐声发问,又一起梗住,不约而同地想起那黑衣人仓皇离开的背影。
李莲花颓然闭上双眼,平复了许久才轻声道:"…阿飞,小宝,多谢…有人给我下了蛊。"
"我知道,阿飞刚才探过了。"
方多病见他闭口不谈细节,眼中难掩担忧,"那个蜡烛有问题,我和阿飞运功逼了毒,然后就来找你了…别担心,我们一起想办法,这村子如此古怪,说不定在这里就能找到解蛊之法。"
方才毒发得太厉害,这两个人说的话李莲花几乎一句都没听见,可他还是想到了那日笛飞声在噩梦中的挣扎——尸山血海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也许笛飞声也中过暗算,才能够感应到自己体内的蛊虫。
李莲花探寻的目光看向笛飞声,笛飞声与他四目相接,嘴巴抿得死死的。
…这失了忆的阿飞倒是比从前心思单纯许多…不对,单纯的人怎么能做出那种事…
李莲花感觉自己的脸更红了些。算了,既然笛飞声不想说,自己也不必去问。
"对了,缅铃…"
他本想自己去拿,可这身子被干得过了头,连骨头都是酥软的,好在他刚一开口,方多病就眼疾手快地将东西从地上捏了起来。
李莲花想起这缅铃的来处,面上浮现一丝尴尬:"你好歹包个帕子再捡,不嫌脏。"
方多病满脸疑惑地正想提问,笛飞声握着软球的手就伸到了李莲花眼前。
"从你体内取出来的。"
李莲花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被烧着了,他轻咳一声,神色颇不自然地分别接过二人手中之物,又将软球卡进缅铃中,整个握在手心捏紧,过了许久也未有震颤之意。他心下了然,断言道:"这里面的蛊虫已经死了。"
"这里面有蛊虫?!"方多病惊呼起来。
"你是说,你体内的蛊已经解了吗?"笛飞声凝眉思索,"我看未必。"
"阿飞,"李莲花摇摇头,将东西收进袖袋,"谁说蛊虫就只能是一只呢?"
"你的意思是…"
李莲花想起无意间在石寿村内瞥见的粮袋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