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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血腥味浅淡地弥漫,秦颂才垂睫望着手里燃到底的烟,食指一弹,烟头呈抛物线落到装有空调水的桶里。
呲的一声灭掉。
下一秒黎初被推开,乌黑的鬓发遮盖住两颊,她大口大口呼吸,唇角殷红的血迹斑驳不匀,妖冶衝淡了如月亮般纯净的脸。
大概窒息得太久,即使得到新鲜空气也没缓过劲,身体脆弱地往后仰。
这样一倒,嘴角的血就跟着流了一滴到下颌,挂在边缘摇摇欲坠。
秦颂淡漠地看着她,发现今天的疼痛掺杂了别的东西,很不合时宜,但似乎又合理。
于是她轻捧起对方的脸,将唇瓣贴上去,半透明的银钉沾到血像红宝石,很快因为两人黏稠缠绕在一起的唇齿变淡。
黎初被渡了口气逐渐平复,恍惚间,牙齿似磕到了一块硬物。
这让她陷入另一场困境。
秦颂扫掉了所有猩红然后迅速撤退。
黎初隻来得及看见舌上发光的钻。
秦颂平静地将差点脱离的金属抵回原位,才翘了下唇角:“不错。”
黎初牙关发酸,不敢去看眼前人因为瘾变得完全没有疏离感的眼,逃避似地下撇视线。
锁骨处的伤口皮开肉绽,不断渗出血,已经把衬衫弄脏一小片,她觉得如果刚才再不停止,这块肉一定会掉下来。
指下隐隐作痛,秦颂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些,不再是刻薄的死寂:“明天会有人上门装灯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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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初不大读得懂这个眼神,再想仔细看,已经恢復成毫无波澜的厌怠。
秦颂姿态闲散,目光却过于沉:“继续纹,从刚才咬的地方开始。”
嘴里还有血味,徒然令味觉变得有些咸腥,黎初干巴巴开口:“我想喝水。”
“去喝。”秦颂把手收回来,抽出一张纸巾摁在伤口上,擦拭掉了血迹。
黎初走到箱子旁,蹲下拿出一瓶矿泉水,迟疑了两秒又拿出一瓶,在回到座位的时候从后面递过去:“给。”
塑料瓶有一下没一下撞击耳钉,秦颂的右手绕到左边接过水,打开喝了。
这一口灌掉大半瓶,她将瓶子放在腿间,侧着头说:“你月收入多少。”
话题聊得猝不及防,黎初一怔,嗫嚅:“刚开业,还没过万。”停顿数秒,似是不大服输地接道:“但我上个月比上上个月多赚了几千。”
秦颂轻哂:“这里房租两万三。”
而且多出的钱难保不是因为她。
城中村有完整的商圈,没有高楼大厦但衣食住行无一不缺,右侧是闹市和车站,左侧是学校和地铁,人流密集,铺租高得离谱。
黎初的价位定在六百一个小时,属于中规中矩的范围,新店没有老顾客,新顾客上门也得斟酌一番,毕竟纹身……不可逆。
除去铺租还有水电吃食,器材工具等开销,她现在应该是负资产状态。
第一天来kiss秦颂就转了五千块订金,这个月才刚开始,是时候补钱了。
摆在前台的手机震动一下,黎初刚戴上口罩准备落座,没有去理会。
锁骨的伤口殷红发紫,用深可见骨形容都不为过,黎初举着手思索片刻,决定选择继续修补那颗痣。
她低垂着眼刻得很认真,印在鼻梁上面的睫毛阴影浓稠密长。
秦颂沉溺其中,同时不动声色地扫对方的唇,虽然只有一小会,大部分时间还是为了渡气,但依旧能感受到这两瓣肉的柔软。
就和它们的主人一样见不着棱角。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些别的什么事,和需求痛瘾一样,只不过偏离了精神层面。
比建立人际关系更复杂的是建立亲密关系,秦颂是一个精明的人,思想仅限等价交换。
能互相从对方身上汲取不同但互补的东西是必要存在的交换条件。
于是她提出自己的条件:“我教你赚钱。”
黎初错愕地抬脸,像在确认:“什么?”
这个角度,她们两人在对方眼里都近乎脱离现实的好看,黎初心想,秦颂可好看太多。
一般人哪有病态感?用贬义的说法来评价,那便是——看着就不正常。
不正常的女人扬起下颌,不急不缓道:“我教你赚钱,你解决我的问题。”
大概是因为在谈条件,她显得没有那么冷漠凛冽,只是淡淡注视着身前矮半个头的女生:“太单一就只能赚单一的钱。”
“什么意思啊?”黎初半知半解:“单一吗?我什么图案都能学着画的。”
凭心而论,她的确是个非常优秀的纹身师,市面上大多数门店跟流水线一样,非常商业化,所以更凸显了女生手艺的精巧。
“我的意思是。”秦颂从烟盒里捻出一根烟,暂时不打算点燃,细长的烟夹在细长的食指与中指间,小幅度地转动:“拓展别的业务,比如穿孔。”
黎初飞快地唔了声:“可我